“这是应当的,都不碍事。”王谧挥挥手,对这些古代的繁文缛节不感兴趣。
而谢襄却是眼前一震,以前他还觉得这王侍郎是个漂亮的草包,没什么真本事。
可如今一见,那种骄傲不满的情绪却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多的敬仰。
这位王侍郎,当真豁达!
“谢公这几日茶饭不思,总好像有许多心事,朝堂上面,王恭也没闲着,联合他的那几个好友,已经把朝政都控制的严严实实。”
“谢公只得闭门不出,也不上朝了,如今,谢家的安危就全在王侍郎一个人肩上了!”
看来,王恭在这一时段确实是风头无两,自己也非常自负,他的那几个狗头军师也和他打配合。
而像历史上一样,淝水之战后,虽然在谢家人的带领下,晋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但是,这一场胜利却并没有给谢家人带来多么巨大的直接效益,相反,以淝水之战为节点,夺得了最大兵权的谢安,反而最后让出了所有的权力,回乡养病去了。
而后来,谢家的势力竟然就一落千丈,这也是因为谢玄正好在这个时间段里故去了。
这样看来,在王谧即将开始大规模北伐的这个当口,历史又发生了某种重合。
向着同一个轨道前行了!
而历史上的这段时间,随着谢家的势力消退,太原王氏的势力便迅速填补上了这个权利的真空。
而历史上的王恭,自然也没有得意太长时间。
因为,历史上,自从谢家无法掌控局面之后,朝廷里的那些老人物,就开始一个两个的跳出来。
而这些跳出来的人当中,给王恭带来最大困扰的,正是荆州的谯郡桓氏。
毕竟在历史上,这些纷争正式拉开序幕的时间要比王谧呆的这个时空晚许多年。
以至于,耗到谯郡桓氏有史以来的第二位大聪明桓玄都长大了,可以领兵打仗了,朝廷又乱了。
朝廷这一乱可不要紧,桓玄若是还年幼无知也无所谓。
可偏偏桓玄也长大了,而他最为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爹桓温。
毕竟,儿子最崇拜爹嘛。
都是可以理解的。
从儿时起,桓玄就以恢复桓温的功业为己任。
大晋朝廷孱弱不堪,对于桓温这种曾经为乱一方的权臣,也只能采取放任的态度。
当然了,大晋朝廷的这副菜鸡相也不是从桓温开始的,早在王敦祸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如此了。
管不了,也不敢管。
只能向天祈祷,这些乱臣贼子自己扑街,祸患解除。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有眼还是没眼,反正大晋朝廷就依靠着这一套赌咒发誓的套路,居然混过了一次又一次。
在篡权之前,王敦病死了,而桓温也没有等来自己登基称帝的那一天。他们两个的发迹和扑街的轨迹几乎是差不多的。
这简直是一项奇迹,不可思议!
而那个时候,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还在历史舞台上晃悠,那就是司马道子!
当司马道子和王恭在朝廷上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桓玄出击,把他们两个先后赶走。
而在王谧所处的这个时代,司马道子已经提前谢幕,虽然很遗憾,没能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但不得不说,司马道子的死,对于大晋的子民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幸事。
他们不必感到悲伤。
而桓玄也因为整个时间线提前了十年,以至于他还没有能从家族内斗中脱颖而出。
王谧的凶猛,居然无意之间促成了王恭在朝廷上的一人独大!
这个垃圾!
他能有今天的局面,其实都是靠着王谧,结果此人居然识人不明,头脑拎不清。
还把王谧看成个大威胁,想要铲除之。
真是个糊涂虫!
放眼望去,大晋朝廷上能够节制王恭的,竟然已经没人了!
于是,谢襄此刻的殷切嘱托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和谢安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这个时候,谢家,甚至是朝廷上其他还想蹦跶蹦跶的家族,排除了太原王氏世系的家族,能够指望的,就只有王谧,还有他身后的数万北府精兵!
在斗朝堂不能成功的这个时候,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军事力量,很显然,谢安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王谧一个人身上了!
这份担子确实是相当的沉重!
但是,谢安知道,王谧也知道,目前为止,这份沉重的负担,只有他能担得起。
唯一的麻烦就在于,他现在人在徐州,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