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玄,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却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自从王谧落座,每每看到谢玄,便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团火在烧,好像要烧死王谧似的。
就算他王谧确实是得了些许赏赐吧,可他谢玄也没有吃亏啊!
有什么不满,去找司马曜算账,与我何干?
谢玄简直是要气炸了!
好好的一棵水灵灵的小菜,难道真的要便宜王稚远这个浪荡子?
不甘心!
谢玄不甘心!
竟然还敢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眼神看着他!
谢玄一边饮酒,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他心里不痛快,却又对谢安的决定无可奈何,不论从现实还是道理上来讲,谢安的处理办法都是最好的。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边厢,一堆急于生事的人还没有放大招,范宁等人却已经找到了王谧的所在。
“稚远,怎么样?”
“王阿宁没有难为你吧!”
因为和郗恢在乌衣巷上斗气,范宁耽误了很长时间,眼见着王谧的座位几乎是和谢安面对面,便也没有去苛求王国宝。
这厮是肯定不会和谢安打照面的。
“没有,他还忙着招呼客人呢!”
“那就好。”
“我还怕耽误了看热闹。”
自从被王谧忽悠之后,范宁与他的关系可谓是一天更比一天好,看王谧的眼神,简直就好像是在看一座神祇一般。
王郎真是好相貌啊!
“这个老头子,是不是有毛病?”沈蒜子斜眼道,她是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
范宁的所作所为,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他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王谧震惊的看着她:“你少乱说话!”
“老子是纯爷们!”
“还纯爷们呢,谁相信呐!”沈蒜子拈着坏笑,上下打量王谧的眼神,让他怒不可遏。
“陛下,贵客都已到齐,不如,就让阿宁代陛下敬各位襄阳功臣一杯酒,如何?”
场下的各种交锋,暂且放下不提,宾客云集,王恭这位主办人,也终于可以粉墨登场了。
“可以。”
“阿宁,你来带个头。”
只要有酒喝,怎么样都行啦,司马曜完全没意见。
王阿宁的这杯酒还没有敬出去,司马曜就已经连着喝了好几盏了。
“上至三皇五帝,饶舜禹汤,今乃有晋,陛下御宇无极,晋祚绵长……”
玩手腕,王恭虽然手段不高,但是论学问,却一点不弱,小酒盏端起来,大嘴一张,调门就起来了。
祝酒词这种东西,几乎从有酒这种事物的时候开始,便已经相伴相生,对于王恭这样的大学问家来说,如此重要的宴席,正是展示他飞扬的文采的大好时机,王恭岂能放过。
“阿宁,别说这些虚的,喝酒就是了!”
司马曜最看不得这些酸文假醋的把式,男人嘛,说一句全都在酒里了,不就可以了。
也就是王阿宁这样讲究多的人,才会长篇大论,没完没了,这不是耽误司马曜喝酒吗?
有了皇帝陛下的号召,王恭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得把杯中酒饮尽,就在他铆足了力气仰脖子的时候,视线正好落在了谢玄的身上。
瞧他气哼哼的样子,颇为不忿,王恭了然,这是在赌气,就像是王谧那等初登战场的人都能得到丰厚的封赏,可是,他这位北府的首席大将,直到现在还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呢!
谢玄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陛下,今日家宴,是为了给各位襄阳功臣接风洗尘,既是家宴,也是国宴,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要是觉得不当讲呢,王恭就根本不会开口,既然开了口,那就痛快说了便是。
王恭开口了!
快看!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王谧把桌上最后一块糕饼也塞进了嘴里,便开始观战,眼珠子都不敢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