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进入家族企业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开拓亚太市场,在那一年他认识了刚刚斩露头角的许慎珣。合作多年俩人一半是工作伙伴一半是朋友,卢卡斯神情得体,实则在角落里跟他大倒苦水,抱怨完老爸的偏心抱怨姐姐为了将他排挤出决策层给他安排了不可能完成的年度指标,说了半响才被匆匆赶来的助理拉走。
他这边刚一走,就有熟人围了上来。今晚能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的都是圈子里颇有权势的,这个制片人虽然近几年丑闻缠身屡次被爆出轨,但靠着锐利的投资眼光和灵通的消息连中了几部赚钱大片。许慎珣刚出道时也跟他合作过几次,当时倒也没什么,等许慎珣红了之后,每次再见面这人都显得非常热情。
旁边的男演员笑道:“真是平白无故地倒霉,我看许影帝也不大想沾上这些事。但毕竟是人家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去拍网剧的第一部,可不得想办法多蹭点热度,吃相好看不好看自然就不重要了。”
这话说得刻薄,娱乐圈看着人多但也就那么大地方,鄙视链一直都存在,譬如拍电影的天然觉得拍电视剧的低人一等。但对于拍电视剧爆火了的,这种鄙视中就又掺杂了一点复杂的心理。未免眼红带来的咬牙切齿,只能说服自己“是我不屑去干”,男演员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最近在电影人这边广为流传的一种看法。
但他说完后,就发现许慎珣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说话。男演员不禁开始有些疑惑,这位在镜头面前都不吝于表达对魏赫的厌恶,怎么这会私底下又开始做好人了?
旁边的制片人咳嗽了两声:“演员差了些,但剧本还是挺扎实的。当时我对这部剧还有点兴趣,但制片人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就没谈成。”
他意有所指道:“尤其是编剧,编得真好。这两年圈里浮躁的本子看多了,比起来这部剧的很多对话处理都很细节,真是有福气啊老许。”
他这话说得大有水平,既恭维了许慎珣,又显出了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在外人面前直接拉近了他的许慎珣的关系。
在这里混的都是人精,从两人的互动中,男演员几乎是飞快地意识到了《寒夜》的编剧和许慎珣有关系——恐怕这才是他讨厌魏赫但仍然为剧做了宣传的原因。
“多谢。”许慎珣笑着跟制片人碰了碰杯,坦然地接收了这份恭维。
真讨厌从这些油腻腻的丑人嘴里听到周清的名字,许慎珣阴沉地想,这杯酒也不能喝了,脏了。周清有多好他自然知道——还用你说?你配吗?真想把酒连着杯子一起塞到他的嘴里去,让他干呕着闭上那张嘴,再也没办法高高在上地评点周清半个字,他算个什么东西?
肥猪。
侍者正好端着新酒过来问两人要不要试一试,许慎珣自然地将手里那杯喝了一半的香槟放了上去,换了一杯新的。柔和的顶灯像是无数细小漂浮的金色颗粒,纱一样地洒下来,和泛起气泡的香槟相映成趣。许慎珣在光下,身型挺拔修长,打理好的卷发妥帖地衬托出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他是这片名利场中央最昂贵的奢侈品,这里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成就和奖项,他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一堆了。这种近乎于恐怖的运气和实力让许多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只能叹一句天降紫微星。
“我听说世娱拿出了25%的股份想要留住你?”制片人好似随口提起,感叹道:“这么大手笔,杜总这是真的下了血本啊。”
无聊,许慎珣想。
无聊的人,无聊的话题,无聊的打探和敷衍了事。
眼前的人在他面前慢慢变型,变成了满脸横肉眼中闪着贪婪的野猪,另一边是瘦得衣服都撑不起来的黄鼠狼,听到所谓的“内幕消息”眼神发亮地伸长了脖子。远处挤满了装模作样的鸭子和穿西装打领结的公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欲望撑起来的虚伪急切。
不知道周清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在人群里突然走神想到。
面前的野猪
', '')('等太久眼神开始变化的时候,许慎珣敛下鸦羽般的眼睫,他没有直接对那个话题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神态自若地说:“听说陈安导演明年打算拍《升州案》,我对里面朱九陵这个角色很有兴趣。”
众所周知,世娱为了拿下《升州案》的版权和万乐闹得沸沸扬扬,去年上了法庭后才以重金敲下。
制片人得到了想得到的消息,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那提前祝我们许影帝星途坦荡,再折葵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