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焕点头。

半长的头发依旧遮着眼睛，许是因为太久畏畏缩缩，直到现在他的身上还是存在一种久受压迫直不起腰的感觉。不过改变不是一时半会的，尤其是这种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下形成的自卑唯诺性格。

褚彦将语气稍微放得温和一些：“你找我什么事？”

容焕抬头，鼓足勇气对褚彦说：“我想学您的琴法，我……想拜您为师。”

说完，容焕就跪下来了，他放下怀里三弦琴，双手扣地，头重重地在地上磕：“求您教我，求您教教我。”

褚彦是不收徒的，容焕资质还行，但在褚彦的标准里，依旧够不上当他弟子，但是让他一直在门口朝自己磕头也不是事。

褚彦垂眸道：“你先进来说。”

容焕抱着三弦琴，亦步亦趋跟着褚彦在桌子前坐下。

褚彦见他头发快要把脸遮完了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把头发撩到耳后，眼睛看着我再与我说话。”

能培养自信，人看上去也更精神一点。

容焕听话地把头发撩开，顶着脑门上青紫大包望着褚彦。看上去像个脑门长蟠桃的……寿星。

褚彦：“……遮住，也不是不可以。”

容焕闻言，又默默的把头发放回来。

褚彦以手握拳，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才又开口对容焕道：“本尊不收徒。”

容焕眼底的光略微暗了暗，他抱紧手里的三弦琴，抿唇不语。

褚彦又道：“但是既然你已经是天玄分宗的弟子了，日后你有任何修行上的疑惑，都可以来问本尊。”

容焕眼中暗下来的光又亮了几分，他抬头紧紧地盯着褚彦：“当真？”

褚彦道：“当真。”

目光落在因为略有些激动，猛地仰头而额发分绺露出肿红额大额头的容焕，褚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给他遮好：“回去快些消肿。”

容焕点头。

褚彦又从怀里摸出来一本秘籍，道：“这个给你，拿回去练熟。”

容焕很久没有感受过被人关心，被人当个有血有肉有感情会难过会自卑的正常人了，他攥着手中秘籍，终于明白为什么凌霄宗的那些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褚彦了。

在擂台上的时候，哪怕实力不济被人打得半死，也听不得别人说褚彦一句不好。

换做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鼻头泛酸地离开褚彦的灵府，容焕伸手擦了擦雾蒙蒙的眼睛，这才开始看褚彦递给自己的是什么秘籍——《樵夫砍柴斧法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