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圆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若有若无的稚嫩气息褪得一干二净,倒像是个极为靠谱负责的男人了。
', '')('周太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你儿子一连逼走了五位同学,而这五位同学,都是校园暴力的加害者。”
“那他是做了好事啊,”顾方圆下意识地回答,“他这不是惩恶扬善吗?大家应该夸他啊,为什么还有人暗示我要管管他。”
“他用的手段比较极端。”
“怎么极端了?”
“据说那些被迫转校的学生都是痛哭流涕走的,身心健康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有的人甚至还需要去见心理医生。有部分学生的家长试图去找学校要个说法,但最反对家长这么做的,竟然是学生本人。”
“……怎么,加害别人的时候不去考虑别人的心理状态,轮到自己成为受害者的时候,就开始鬼哭狼嚎了?”顾方圆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那么,在你的心中,你儿子并没有做错,已经成了你心目中的英雄了。”周太太简单做了个总结,已经开始准备聊新的话题了。
“他还是有错的,遇到这种难题,他应该向我和他父亲求助,而不是自己去当这个英雄,除此之外,他的手段如果过激,有可能触犯了法律,虽然年纪很小可以免于惩罚,但如果养成这种在灰色地带游走的习惯,等长大之后,说不定真的会栽进去。”
顾方圆说完了这番话,他发觉周太太看他的眼神有些变化——怎么说呢,有点像看到很珍贵的限量版的包包和艺术品似的。
“……怎么了?”
“顾方圆,我头一回知道你竟然会这么护短的。”周太太忍不住感叹。
“我一直是这样的啊,如果连自己亲近的人都不优先保护的话,那不就是一个很冷漠很不近人情的人了?”
“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排斥这种以暴制暴、以恶止恶的行为。”
顾方圆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说:“我不排斥啊。”
“为什么?”
“因为有人曾经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过我。”顾方圆坦然回答。
“是任先生么?”
“不是,是一个曾经的朋友。”
顾方圆还记得读高中时,有一天他打开自己的储物柜,发觉里面贴着一张写满了污言秽语的纸条。
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但站在他旁边的谭申却伸出手,说:“把纸条交给我。”
“啊?”
“把纸条交给我。”
顾方圆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纸条交给了谭申。
他在快放学的时候,收到了谭申的短信——“今晚有事,你自己回家”。
“好。”
顾方圆并没有乖乖听话,出于不知道从哪里涌现的直觉,他选择留了下来。
他从值日的同学手里借到了钥匙,将谭申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放在了一起,一开始他在教室里做作业,等做完了作业,就开始关了灯、躺在书桌上小憩。
但他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时不时地隔着窗户向外看。
教室的门已经反锁了,教室的灯也已经关了——他怕保安发现他。
手机没多少电量了,顾方圆只是偶尔低头看一眼时间,时钟从七滑到八,从八滑到九,终于在滑过十后没多久,从走廊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顾方圆屏住呼吸,悄悄地挪到了教室的前门,他听到了脚步停下的声音,也听到了钥匙碰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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