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叹了口气:“现在形势复杂,脑子不是十分清楚,牢牢掌控下属,确实是最稳妥的做法。唉,现在我虽然抓了赵构,又没有明确废掉他,只是空在那里。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好把握形势。”
解立农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一点,牢牢地盯住宣抚,跟着宣抚干就好了!”
王宵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最怕这种局面出现的,到头来,自己就面临到了这种局面,有什么办法呢?形势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是不得不做啊。”
给解立农上茶来,让他边饮茶边说话。
解立农道:“宣抚北伐,欲我在相州如何?欲李兴如何?”
王宵猎道:“现在相州一线,战争形势如何?”
解立农道:“我在相州,李兴在磁州,我们两军互为倚角之势。不过,宣抚突然逮了赵构,我不知道李兴那里怎么想的。如果他忠于赵构,怕不好办。”
王宵猎道:“李兴是战乱时起兵的,最后没有办法,南下投奔我。他跟赵构根本没有交情,不必太担心。只好他的师司令部没有出现混乱,还是依先前就好。”
解立农点了点头:“这样是最好的。我们五万大军,若以相州为主攻方向,正对大名府。从去年时,伪齐就嚷嚷着要搬迁大名府,到了现在,也没有个着落。伪齐集中了五万大军在大名府,说是要对付我们。由于时间赶得不巧,一直也没有干上一仗,不知伪齐的实力。”
王宵猎道:“按常理来说,与太原的金军相比,伪齐应该差上两个等级。你们的大军对伪齐军队,应该更高上一两个层级才是。不过,我们现在兵力充裕,一对一就好了。”
解立农道:“若是一对一,我们的兵力对伪齐,当然丝毫不虚。”
王宵猎道:“不虚就好。今天与司令部人员开会,决定由你出任进攻伪齐的右虞候,马扩任左虞候,王彦则任掌书记,汪若海继续这参谋。你知道,司令部的人员,最重要的就是参谋。由汪若海继续出任参谋,我放不少心。”
解立农道:“参谋负责的事情太多,继续由汪参谋出任,不只是宣抚,我们也省心不少。”
王宵猎道:“开会的时候,我说进攻伪齐分两步走。第一步,由我带的军队先攻,目标是开德府和濮州。攻下开德府之后,与你兵分两路,合攻大名府!”
解立农想了想,摇头道:“就怕攻大名府时,伪齐把大部分国家机构撤往东平府。到那个时候,我们攻下大名府一座空城,还要再攻东平府。”
王宵猎道:“撤不撤往东平府,或者是哪里,不是由伪齐说了算的。金国不开口,伪齐想去哪里都不可以。现在的金国,调集兵力守幽州已经非常勉强,怎么会同意伪齐撤?”
解立农道:“如果坚守大名府不撤退,伪齐就死路一条了!”
王宵猎道:“这一次我走得非常匆忙,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打伪齐的时候,并不着急,可以慢慢处理。你在相州做好准备,把架式做足,但不着急动手。等我处理好了,再全力发起进攻!”
解立农点头称是。
王宵猎道:“我们打伪齐,伪齐的兵力又少,又没有名将,兵力训练又不严,有很大的优势。结合我们在洛阳的形势,只要稳打稳攻,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就好了。”
解立农想了又想,道:“我本来想的,是快攻伪齐。攻下大名府后,再集中兵力,破一次东平府,才能彻底地把伪齐条服。如果加上金国的因素,慢慢来也好。”
第1067章 看望綦崇礼
到了晚上,亲兵烤了一只羊,又做了几个凉菜,让司令部几个人大吃一顿。
王宵猎端起酒来,道:“相州到开封三百里,路程快一点,用两天时间就到了。解立农恰在今天到了开封,一切都很顺利。以后,解立农每月到开封一次,商量军情。”
解立农起身叉手,高声称是。
王宵猎道:“现在司令部的人员都到齐了,方便了很多。接下来与伪齐的战事,有解立农参与,有司令部人员的提议和意见,必然大获全胜!”
明显看得出来,解立农的到来,令王宵猎非常高兴。连喝几杯,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解立农是王宵猎初起兵时,就在军中的将领,原先是王宵猎的父亲招入军中。与其他人相比,解立农跟王宵猎的感情更深。特别在这个时候,越是思念老人,越是感觉解立农的珍贵。
大家见王宵猎异常地兴奋,都知道他的心思,不说出来。
从邓州到襄阳,有曹智严跟在身边。一离开了襄阳,身边再没有曹智严,王宵猎感到特别孤独。当一个要人做大事的时候,总是希望身边能见到旧人。做的事情越大,这种感觉越强烈。王宵猎特别兴奋,这一夜喝酒尽欢而散,王宵猎回去大睡一场。
回到洛阳过了近十天的功夫,陈求道抽出手来,给那些不倾向于求和官员改善了条件。綦崇礼换了一套合院,并且跟家人见了一面。虽然还被限制居住,不能随便跟家人见面,条件好多了。
这一天,綦宗礼得到通禀,说他有个表姐妹李清照前来看他。
綦崇礼大喜过望,急忙请了进来。
李清照穿着丝绸背子,闪着轻薄棉衣做的抹胸,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走进来,向綦宗礼行礼。
綦宗礼道:“难得表妹前来,稀客,稀客!”
李清照道:“前些日子听闻姐夫等人被押来洛阳,我一向很上心。打听了几天,得来的消息不得要领。这几天听闻住的好一些了,也可以探望,便登上门来。”
綦崇礼苦笑道:“我为阶下之囚,夫复何言?”
李清照道:“姐夫有单间住着,家眷朋友能够不时探望,条件尽够好了。现在被抓来的官员,单独关押的人可没有几个。尤其是相公秦桧,看管的特别严密,一个人也不许进去。”
綦崇礼让李清照坐下,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秦相公为什么关押得那么严厉?我听人说,赵相公早就被放了出去,跟着大军到前线去讨伐伪齐了。”
李清照接过茶来,不屑地道:“赵相公可不一样。在襄阳时,虽然同样主和,赵相公可不是什么都信。有什么要朝廷相信的,赵相公要看一看,是不是有辱国格才决定同意或者不同意。反观秦相公,只要金人讲出来,不管是什么秦相公都照单全收。这个样子,到了洛阳岂能一样?”
綦崇礼愣了一会,道:“朝中文武官员过百,洛阳又能够一一分清楚?”
李清照道:“那就慢慢分清楚啊。从大的官员开始,到低级官员,时间长了总能够分清楚。”
綦崇礼道:“难道我就分清楚了?笑话,我看未必分清楚。”
李清照笑着道:“姐夫就不同了,不必要分清楚。去年冬天的时候,姐夫与赵相公一起,到河东路一起为都督府的参议。相公为河东路都督,姐夫为参议,这就证明了身份。”
綦崇礼道:“原来是因为我为参议官,才换了住处。”
李清照道:“赵相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连带着为属下们,也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在洛阳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大事能够阻拦姐夫。只是身份所限,现在还被关着就是了。”
綦崇礼苦笑着摇头:“原来是这样。我做事但凭自己良心,可没有想过会怎么样。今日之事,纯属偶然。我既然已为人臣子,自该一心向忠,其他的事情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