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1 / 2)

沉珈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脖子被一根铁线死死捆在掉漆的铁床栏杆上。

剧烈的挣扎中,铁线已经陷入皮肤血肉,她的手指甲翻起,身侧的地面,掉漆的栏杆,满是混乱的鲜血指印。

她窒息僵直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在最后一刻,浑身滚热的血冷了下来,竟有些刺骨的寒意。

视线中,显露出一个面容阴翳青黑,长着三角眼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手也被铁线勒出了血,他佝偻着背,喘着粗气,停立在沉珈面前,掏出手机,拍下了一张她将要死亡的照片。

沉珈早已预见自己的结局,可在真正面临死亡的这一刻,她心底下意识地呼救着:妈妈我好痛,妈妈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和徐赫霖私奔的那一天——在灰尘扑扑的小镇宾馆里,破烂的床灯摇摇欲坠地亮着暖黄色光。

男人从身后抱着她,胸膛温暖着她冰凉的脊背。

他口中幻想着他们未来自由快乐的日子,会买一个小房子,会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

恍如梦呓的话,无一不成为了她后来的催命符。

徐赫霖家境贫穷,因此她爸沉青云不喜欢他,强逼着两人分手。囿于母亲离世的痛苦,厌恨父亲失去妻子过于理智冷静的态度,她和徐赫霖私奔了。

私奔后,她过上了紧巴巴的穷日子,渴望用这些琐碎的事来消磨内心的痛苦。

在她辛辛苦苦连着跑几家幼儿艺术培训学校做美术老师,想着攒钱和徐赫霖结婚的时候,徐赫霖却假装上夜班,其实是去泡夜店。夜店开卡就是神龙套,玩完了就顺便兑换两百块现金带回家说是打工赚的。

这些事,她后来才知道。

直到有次徐赫霖在工地骨折,她找姐姐沉泠借钱被沉青云知道后,沉青云同意了他们的事,叫她回家。

回到江京后,她那点父女温情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她爸再婚的事情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