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好手机上也看到广告,我认为靠谱。”
“来的时候,就打算顺手牵羊吗?”牧慎补一刀。
夕小姐好像受到刺激,嗓门提高起来:“我一方面想来狂欢,另一方面确实想和有钱人相亲,但我没想偷东西!偷窃是我的疾病,主观上我并不想这么做。只有在条件充分的情况下,我才控制不住双手——送你回房,行李就那么明摆着,你又醉得死去活来……”
牧慎摆出一个“倒怪我咯”的无辜表情。
“当时几点?”裕川介继续发问。“电视里刚敲钟,半夜12点。”“是慎先生邀请您到他房间的吗?”
“不是,我见他喝醉,不想让他一个人睡在长凳上着凉,就扶他回来。上岛后我首先留意到的就是他,他拎个帆布包,穿件破牛仔服,看着一副寒酸样,但按照我的经验,很多真正的大富翁都低调至极,生怕人家知道他有钱。我一直留心,就记住他的房间号,打算有机会时主动点……”
“发现枪之后,您是什么反应?”
“我吓一跳,转身就跑回房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报警。但因为我有案底,报警对我并不利,可能会惹祸上身。”
“您和慎先生再没有交集吗?”
“有。”夕小姐搓着双手,“凌晨一点半,他突然跑来找我,拼命敲房门,我没给他开。”
“时间准确吗?”叶警官正在做记录。
“我在看电视,屏幕上有时间,没有错。”
“他待了多久?”
“差不多一小时,他赖着不肯走,一直耗在门口,质问我为什么翻他东西,我才知道他在包的拉链上做了记号——这样心眼多的男的,挺讨厌的。”
“为什么不给他开门?”
“酒气冲天,语无伦次,我怕他伤害我……”
“后来他怎么肯走?”
“我见他闹腾太久怕他累着,就在门这边吓唬他:如果他再来烦我,我就喊非礼……”
“你还挺关心慎先生的。”叶警官斜夕小姐一眼,“他有枪,你不怕吗?”
“男人的枪,难道只是用来打女人的吗?”
夕小姐说完,现场听出双关语的人,都偷偷坏笑起来。
“很好,您先休息一下。”
裕川介转向牧慎,“该您啦,亲爱的慎先生,您应该也要说点什么吧?不过我问您答,因为您不怎么爱说话。”
众人目光齐聚牧慎,看得出他有点紧张。“夕小姐说的,都是实情吗?”
牧慎点头。
“枪,是您的吗?”“不是……算是……”“到底是不是?”“是!”牧慎坚定回答。
“慎先生,非法持有枪支,这不是小罪名。”叶警官小心提醒。“那你们就抓我吧!”
牧慎的背用力弹起,之前他一直歪在椅子上,那是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的常见姿势。
“抓不抓是后话,先别急,我只是好奇,您在袒护谁?竟然愿意为这个人,背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裕川介摸出一支卷烟,本想点上,看周围有女士在场只好作罢,但还是扔一根给牧慎。牧慎接住。
“没有袒护……”牧慎语气缓和,细长的手指捏着烟蒂,“就是我带来的,防身用。”
“门口有安检,你是怎么带进来的?”裕川介接着问。牧慎答不上来,只能低着头。
“你带不进来,这是f岛的唯一入口。”
“所以,我们必须假定存在一位x先生或女士。为了方便,假定是男人,帮助您把手枪带进来,而他也不能走过安检,对吗?”
裕川介站起身来,像玩丢手帕游戏一样,慢慢地沿着众人围坐的椅子,闲适地散步。牧慎一声不吭。
“我甚至可以假定,这位x,就是手枪真正的主人,可以吗?”牧慎索性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视死如归的模样。
“x把枪交给你,告诉你岛上有危险,必要时你要拿着枪防身,可能也要保护他。你感觉诧异,既然有危险,为什么不赶快离开?x说,现在还不能走,我们要见机行事,我们还有使命……”
“我不认识什么x,我承认确实有把枪。夕小姐硬要和我喝酒,还翻我的东西,我去找她,叫她不要多事,这没毛病!”
“但你没想到,你的房间会有死人吧?”裕川介停在糖小姐身后,双手扶着她的椅背,“你从夕小姐的房间回来,发现自己屋里突然多出一具尸体,你简直吓尿了吧?”
“是的,我就是这个时候发现尸体的……”
“然后,你马上想到和x商量。他来到你的房间,也大吃一惊,因为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们不能把尸体运出去,蜜小姐是有伴儿的,她和别的客人不同。如果糖小姐或汝先生执意报警,警察早晚会查出你的房间地板有血迹。与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在里面锁上门,布置成一间密室,你也撒一通谎,先给警方出出难题……”
“所以,第一桩案件,不是密室杀人案吗?”
刚才那位兼职大学生又插话。这男孩儿在人群中,有一眼被注意到的魅力。丹凤眼,丝瓜脸,小长发,朝一侧梳过去。挺得笔直的腰板儿,反应十分机敏,气质有点像《名侦探柯南》里的工藤新一。
得到裕川介肯定的答案之后,“工藤新一”难掩无趣的失望。
神探走到他的身后,站住,“我可以先剧透给你,第二桩案件,是真正的密室杀人,凶手使用了非常特殊又巧妙的手法。”
“太好啦!”这孩子兴高采烈。
“你这是怪趣味,别表现出对死者不敬。”裕川介批评。
糖小姐也狠狠瞪过来,“工藤新一”把身子缩回椅子窝,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