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下雨了,还是骤雨,雨点?狂乱拍打着玻璃窗,将窗台上那一盆玉兰扑打得花瓣零落。
她觉得心里的那道口子也被破开了,与被剥开的那一瞬同步。
花瓣并非完全?的纯白,白嫩中带点?儿粉色,含苞待放缠着露出?红色的蕊心。窗外雨势变小,滚落的露水如淅淅沥沥蜿蜒在玻璃上的雨痕,钟黎觉得冷,更紧地?抱住他,勾住他脖子。
他的吻同时落在她脖颈上,往下探那一片艳红。
钟黎觉得冷,又觉得热,像是河岸上搁浅的一条鱼,渐渐的嘤咛出?声。
她的皮肤实在白皙,却?被床前那盏昏黄的壁灯映照出?一种迷人的暗色,像是画壁里的仕女,无端惹人。
连声音都由远及近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又娇又嫩,听得他心尖都有些麻痒,背脊僵硬。
恁般自持的人,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的眼尾湿漉漉的,已?经发不出?声音,潮湿的黑发贴在身上,遮住她羞耻泛红的脸。可这一场战役实在持久,他的舌头?滚烫,像焚烧的火焰,也像滑腻的蛇,还在拼命往深处钻。
她搂着他要回?吻他,他才起身抱住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兵荒马乱,远远超出?她想象之外,她太累就睡着了,凌晨才醒。望着天边泛着的鱼肚白,再回?头?看赤着掩在被单里的男人,翻身时,露出?的坚实完美的脊背,还有放松的肌理,钟黎忽然无比后悔。
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
她迅速爬起来收拾了一下,逃也似的出?了房间。临走前,不忘给他掖好被子,忍不住又多看他一眼。
这人睡着时才感觉没?有那么?极具攻击性?,也没?那么?可恶,可这张脸静谧沉睡时也是极好看的。
他好像是比以前瘦了一些,可还是那样俊美的一张脸,白玉一样,睁开眼睛时眼眸湛亮,带着一种精光。要是他总是这样算计别人的话,那还是闭着眼睛比较可爱一点?。
钟黎觉得自己是受了蛊惑,但脑中一冒出?这个想法就觉得罪恶。
不应该都怪别人,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把持住。
她心里头?乱极了,出?去沿着河岸边跑了一圈,回?来时脑袋晕乎乎的,倒是暂时把这乱糟糟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回?来时发现容凌就站在台阶上等她,她的脚步蓦地?刹住。
五米多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如天堑,不可逾越。
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钟黎脸涨红,火辣辣的。
连冷风吹在脸上都驱不散这种热意。
离开夜间昏暗的氛围,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她感觉自己那颗羞耻心已?经没?办法藏住。
有那么?一瞬,她真恨不得自己化?为一个小点?,挖个坑把自己狠狠埋进去再填上一堆的土。
他倒是神色如常,雪白的衬衣外搭一件烟灰色休闲西装,看到她自若地?走过来:“一起吃午饭?”
“……为什么?不是早饭?”钟黎嗫嚅。
“现在是几点??”他把手表展示到她面前。
钟黎最先?瞥见?的还是他那一截青筋偾现的腕骨,她忙移开目光,像被烫到。
后来还是乖乖跟着他去了食堂。
要是一直站这儿,才更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他这人,她不走他真能跟她在这儿耗一上午信不信?
食堂这个点?儿没?什么?人,他们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他俯身时问她。
离得太近了,他温热的呼吸如鹅毛锦缎般缓缓拂过她的脸颊。
有什么?东西莫名在心底滋生,生根发芽,急于破土而出?。
钟黎一颤,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随便。”
“随便是几个意思?”容凌好笑。
“那豆芽、炒茭白吧。”
“荤的呢?”
“我?不太吃荤菜,你?看着打吧,都行。”
他也不多问了,迈着修长的腿去了窗口的地?方。
远远的,她看到他弯腰跟打菜阿姨说话,修长的手臂撑在桌台上,背影高大而挺拔,在一众研究员、主任办事员里独树一帜,飒飒倜傥。
旁边好几个小姑娘都在看他,也有跟他搭话的,他一应礼貌笑笑,算是回?应。
高颖走过去跟他说话,两?人靠得极近,她脸都快贴他身上了。
不知道说了什么?,容凌唇边含着笑。
旁边桌一人感慨:“他俩真配啊。”
“郎才女貌,家世也相当。”
“高颖一厢情愿吧,人家北京来的,底儿深着呢。还家世相当?你?们知道人家什么?家世吗?高颖他爸也就一部级的,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