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已经超过了他的学术范围——在随行官法则里,主动辞职对于随行官来说死一百遍都难以谢罪。
“抱歉,我弟弟说我最近就像一个唠唠叨叨的枯燥老头,总爱不停地回忆那些往事。”尧再一次对一言不发的年轻随行官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他的腔调里透出调侃的意味,“人上了年纪就总容易唠叨,作为年轻人,你该学会容忍这个。”
“您还十分年轻,依旧是费尔戈列最强大的人。”菲拉忍不住反驳,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真诚。
然而尧却每一天都在听这样的话,总有人在他耳边孜孜不倦地重复,真诚的,赞美的,虚伪的,讨好的……
十分腻味。
所以他笑了笑,不再回答,转身走向下一件可能会令他感兴趣的物件。
这让菲拉有一些沮丧。
直到那个男人再一次好奇地发问,才让他重新打起精神——这让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在不知不觉中,他竟被第一次见面的统治者默默地操纵了情绪。
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此时他站在宴会厅一扇小门旁边,正试图拉开一扇门,“这是通往休息室的门吗?”
“不,那是通往偏厅的小门,现在暂时做下等随行官们的茶水室,宴会休息室的门在——”菲拉的话被尧的动作堵在喉咙中,他无语地看着男人自顾自地拉开那扇落满了灰尘、并不华丽的门。
然后他觉得空气中有什么迅速凝固了起来。
它们变得冰冷,僵硬,然后跌落在地上,无声地碎了一地。
尧&·;曼德拉大帝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灰蓝色的双眸中温度褪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酝酿在空气中的腥风血雨的暴怒。
菲拉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着脸,他莫名地快速两步走向前,走到尧的身边,从男人的肩上向房间内看去
“萨尔!你在做什么?”菲拉为眼前所见的一幕不可置信地低声怒喝。
阴暗窄小的茶水室里,他看见了第三组随行官的队长萨尔。此时此刻,这个强壮高大的男人怀中正抱着一名陌生的三级随行官,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似乎刚刚结束了一个轻柔的吻。
因为萨尔的手指甚至还捏在那名随行官的下巴上。
他稍稍抬起头,却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注意这一细节的菲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
“你们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种——肮脏的事!”怒斥的同时不安地瞥了面无表情的曼德拉大帝一眼,耻辱和窘迫染红了这名年轻的首席随行官的耳根。
“闭嘴。”
意外地是,也正是这位上位者打断了他的话,此刻他声音冰冷得就像每一个单词都掉进了冰窟窿。
一片尴尬的寂静。
忽然,在萨尔的怀中,那名陌生的随行官发出几声含糊的嘟囔。
菲拉惊恐地瞪大眼。
也许是错觉,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连同这个即将恢复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一块儿,死神在在场每一个人的颈脖上高高举起了镰刀。
……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厚重的冬季斗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下一秒,帝王的怀中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