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景没脸没皮笑一阵儿,瞧这三个人也没自己事,无言一时半霎,明了:“得,你俩先唠,我出去抽根烟。”
姜语笑说:“周公子才来就走啊?”
“没办法,姜小姐不嫌我多余嘛。”他利索,边说就绕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俩人,招招手走了。
姜语看回孟仪,十分不解:“他这人到底有趣在哪里?”
孟仪笑得一噔一噔。
周闻景那根烟被迫抽得挺久,俩人有段日子没见,续上聊了半天闲话,过去十几二十分钟,护士来换过一次药瓶。
姜语抬头问她:“这还得吊几瓶?”
“忘了,估计快了。”孟仪说着有些困意,接上尾音一个哈欠。
姜语看了眼挂钟时间,瞧着差不多就起身,“行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瞅瞅他还在外边不,把他换进来给你行不行。”
孟仪笑一笑,困意都被逗没了。
姜语没想特意去找那人。
恰好顺道,在医院大楼门口的阶梯上,瞧见背着身单手叉腰打电话的周闻景,蹬着高跟慢悠悠走近了看,他嘴里还叼着根烟,时不时置下来啐两句话,吊儿郎当的痞样。
这一顿持续片刻,周闻景举着电话无意转身,姜语就环臂站在边上,吓得他往后踉跄差点摔咯,电话里的人问他情况,他抖抖肩,几分无语说没事,就给挂了。
“怎么也不喊我声?”
姜语嘲讽语气:“吓死你了。”
周闻景忍着白眼,想也是这辈子也难讨姜三小姐个好脸色,假恭维都不做了,微扬下颌:“就聊完了?”
“不然你再站会儿?我回去聊半个钟。”
她这嘴淬了毒似的,周闻景一句也拼不过,不多言,侧身进大楼。
两三步的距离,姜语喊了他名字。
周闻景一征,回头。
姜语看着他,却不继续讲下去。
两边沉默。
姜语张着嘴哑然,许久也只叹声,过于矫情的话都咽回去,“算了,懒得说脏话。”
周闻景脑袋上挂起问号,面上自是副“我又惹你了”的表情,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下了台阶,往夜色里走远。
回去在八点左右,姜语口述了另个地址给司机。半道上,收到了李京肆发的问候消息。
他原还想打视频来,姜语随口诌说在外边不方便,顺话问了他在哪儿。
【公司,有点琐事。】
姜语故作非常心疼:【你这么可怜?还没下班。】
他一本正经:【不然考虑下早点回来可怜我?】
他越发地喜欢说这些腻歪话。
姜语很是受用,回了个憋笑表情包,便熄了屏幕,盖在腿上,侧歪着眯了会儿。
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到景苑门口下车。
姜语早便来过,院里人都认得她,来接见的阿姨,她认得,最眼熟那个。
一聚眼瞧见是她,阿姨也惊奇,再之高兴,把人引进大厅,热切问她要喝点什么,她就摇头,坐沙发上,说让她自便就好。
阿姨说:“今日不大巧,先生还没回来呢,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嘛?”
姜语作知晓点头,说:“不用。”
阿姨一愣,不问为什么,就说好,指指楼上:“之前您的房间还在,先生特意没叫人收拾掉,每日都干净着,您累了就上去休息会儿。先生偶尔太忙,在外边休夜也是常有。”
姜语嘴上说不用太招待,阿姨转头还是去水吧切了果盘端来。她象征性吃了两块,跟阿姨打过招呼,上楼去了。
沿着楼层长廊晃悠,将自己从前待的地方里里外外逛了一通,那间阔大的衣帽间也在,房间更是与原来无二区别。
途径那个,她曾摔了盆花的窗子,稍有停步,拉开,昏暖灯光晒在窗沿。姜语撑着往外探,偌大一块地,通向后花园的小道,高楼都被推向更远的地方,不阻半分月色。
兀然闪过的想法,姜语急忙回了一楼,找到阿姨,只问:你家先生不是养了盆花?哪儿放着呢?
阿姨也不奇怪她知晓这事,自上回她来过,住那么两天,大院里谁都认了她,就是当这自家似的晃荡,也无人说句不好。特别李京肆最奇怪那阵儿,这下姜语又问起花来,一串连,可不就是俩人闹了又合。便笑笑,说先生养在自个儿房里,恰好这几天又复花。
这下,她才转头,去了李京肆那间主卧。
揿开客厅亮灯,姜语走进了,见着沙发扶手担了件呢绒大衣,前桌上散放一支火机,一盒拆开的烟,余剩未散的生活气息。
那盆朱丽叶就摆在他房间的窗台沿上,窗门大开,夜风袭涌,颤着花枝,姜语没料想到那模样,这时候复花的颜色还单只是鹅黄色调,再普通不过的玫瑰花型。
横看竖看好些时候,她拿手机拍了几个角度的照片,欣赏时细觉几片花瓣边角焉了,又伸手去拨下,再重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