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芍儿不为所动:“沈公子说笑了。”
由于别无选择,沈吉只得慢腾腾地服药起身,而后望向羽纱:“麻烦帮我陪下孩子?”
羽纱点头,摸了摸妙妙的头:“姐姐带你去看小老虎,好不好呀?”
妙妙马上一蹦三尺高:“好好!”
余芍儿眼神微有审视之意,但不知为何并未发作,只抬手引着沈吉走了。
又是美酒佳肴,虚伪假笑,休息过后的沈吉身体已好过很多,但为了降低易老板的提防心,还是装出虚弱落座的姿势,簇着眉说:“又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我难受得紧。”
易朝夕拿起空碗,主动给他盛了两勺鸡汤:“苦了你了,这里面添加了安神补物,特意为你熬的。”
沈吉看过两眼,却不动勺。
易朝夕故意叹息道:“其实我全程都没为难过你,你何以这么恨我?如若不是当时你非牵着孩子在那间谍旁边晃悠,兴许现在正玩得开心呢。”
好一个受害者有罪论,马上就该pua了吧?沈吉忽想瞧瞧他唱得哪出戏,稍许缓和态度:“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去那里的。”
易朝夕:“哦?”
沈吉甩锅:“只不过听说江之野也上了船,又瞧见他在那附近喝酒,才忍不住……”
说完,他又故作自我嘲弄地笑了一声。
梦傀:“你小子演技见长啊。”
沈吉:“……”
易朝夕果然开始发问:“我不明白,你们已是多年未见,何以那么信他?”
沈吉抬手搅了搅面前的鸡汤,轻声问:“你觉得我是想在困境中找个依靠,还是蛊惑他人做个遮掩?”
易朝夕笑而不语。
沈吉蹙眉:“都不是。当初他不辞而别,之后我又找了他很多年,直到他重现京城、直到此时此刻,我还是不明白他离开我的原因。易老板必定是没失去过重要的东西,才无法感同身受这种愚蠢的执念,我就想闹清楚,他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易朝夕喝口酒,而后才慨叹:“没想到沈公子是个性情中人,易某的确不懂。”
沈吉:“除了他我从来没看入眼过谁,不行吗?”
易朝夕眯起眼睛,充满怀疑:“男子汉大丈夫,活一辈子就只想着这点事?”
沈吉哈了一声:“谁知道我这身子还能活几天,你们追求的东西我生来就有,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如此凡尔赛的立场,还真叫易朝夕没话可说。
沈吉不悦地丢下勺子,任其溅起小小的水花:“算了,对你讲就是对牛弹琴。”
易朝夕转而道:“他去做什么,也没那么难理解。川蜀江家是旧王朝遗部,在大梁并不得势,他想往上爬,就必须使出非常手段。”
沈吉承认:“江之野确实有他的野心。”
易朝夕继续挑拨:“当年去做云楚间谍的年轻人有十二位,只活着回来他一个,你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