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愿意纳妾吗?
在他和夫人感情正浓时,又何尝愿意纳妾,后来仍是接受现实,娶了两位姨娘,有了谢璋和谢珏。
或许是侯夫人有了两子后,压力骤减,身心轻松,过了几年,才有了谢珣。
可她……比侯夫人更糟糕。
从一开始,她就被判了子嗣缘薄。
“阿妤,我年少时喜欢什么东西,都喜欢拽在手里,抓住就不放手。追风是一匹通灵性的汗血宝马,我在马厩里第一眼就相中了他。可追风其实是方楚宁送给二哥的,他训了许久,只认方楚宁和二哥,我心高气傲,自是不服气。于是就和方楚宁和二哥打赌,如果我驯服追风,追风就是我的。为了驯它,我与追风同吃同住,天天带他到沙岭河畔跑马,带他跑障碍杆,驯了追风两月,追风总算认了我。”谢珣从小到大,真正喜欢的东西很少,很少,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物欲,欲望极低,“我真正想要什么时,从来不是一时兴起。那一年我带你出城跑马,表明心意前就深思熟虑过。我喜欢你,想与你白头偕老。我也知道你的品性,眼里揉不了沙子,所以我表明心意那一刻就没有想过将来享齐人之福。”
她和谢珣相爱多年,自然知道谢珣是执着,他对自己真正喜爱的事,或人,都是一生的钟爱,凤妤已把话坦白到这份上,心思也再难隐藏,“那天张灵正给你看伤后与我说,我子嗣缘薄。当年在顺城时,他就告诉过你,是不是?”
“……对!”谢珣心中把张灵正骂得狗血淋头,他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在昏迷时就被张灵正给捅破了。
阿妤一直都很介意这件事,知道后该多难过,难怪她这几天心事重重,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妤,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凤妤垂眸,眉目伤感,手指因为隐忍而有些痉挛,颤抖,“你要君临天下,怎能无嗣。”
凤妤并不想在这种关头与谢珣谈这件事,可这事压在她心中,非常难受,不吐不快,她一直都是那种性格,恨不得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撕碎给谢珣看,就像当年谢珣表明心意时,她说自己活不过十八,态度非常决绝,我就是这么糟糕,你趁早离开,不要浪费时间。
这件事就像一把刀悬在她的头顶,谢珣每一个退缩,犹豫的眼神,都会让这把刀无情地斩落她心中的眷恋。
她又悲伤地明白,哪怕谢珣犹豫,迟疑,哪怕谢珣说娶妾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最爱的人仍是她,凤妤也知道是人之常情。
他在那样和睦的家中长大,又肩负着宁州铁骑的一切,将来还要扛着燕阳往前走,她这点子女缘薄的事在他眼里并不重要。她应该和侯夫人体谅老侯爷一样体谅谢珣,不要在危机四伏的京都给谢珣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