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疯神[无限](225)(1 / 2)

不知道又这样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多久,或许是五分钟,又或许只有几十秒,他终于双腿一软,向前摔倒在地。

怪物的脚步停在了他身前,可他精疲力竭的身体却一动也无法再动。他偏过头向着河边的方向看去,满目的视野被茂密的芦苇遮挡,只有一片晃动的白。

面前的怪物高举起尖利的爪子,毫不停顿地向着他落下——

司予抬起眼,纯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他的嘴唇轻轻开合,用沙哑到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看着怪物说:“去死吧。”

一道劲风落下,怪物尖锐的利爪贯穿了他的胸膛,与此同时,他体内的sos病毒,也被植入到了怪物的身体里。

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如同盛开的大红月季,美丽而妖冶。

单薄的少年躺在地上,微微眯起眼睛。他的心脏已经完全破碎了,但没关系,在昨天晚上倾泻而下的月光里,他清晰地听到过另一颗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身旁的怪物遥遥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因为病毒的植入,最后也将利爪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躺倒在地。

司予看着头顶高远的天,呼吸一点点微弱下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从未有过的自由。

大片的芦苇荡中躺着一大一小两个怪物,旷野的长风一吹,芦花漫天飘扬。

他在寥廓的风声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那个于他来说唯一存在过的、短暂到只有四天的夏,就这样在纷飞的芦花中逝去了。

胸口之前被捅过一刀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和七年前被怪物剖开的地方重合在了一起,身侧芦苇疯长,让司予一时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如血的黄昏里,秦夺的声音传到耳畔,带着隐隐的颤意,听上去比七年前要成熟了许多:“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月亮上吗?七年过去了,这话现在还作数吗?”

司予闭了闭眼睛,嘴里依稀泛起咸腥的涩味,下一刻,他一把拥住面前的人,仰头吻了上去。

他们身后巨大的圆日正在沉落,两个一身血气的人像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跨过了七年的时光久别重逢,带着经年的思慕与渴求,仿佛要把对方拆吃入腹般凶狠地吻在了一起。

司予能够听到秦夺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砰砰,砰砰,像是跳动在自己的胸腔里,一声声和他的骨肉共振。

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他觉得就像七年前那样,再一次死在这里也没关系。

可是——司予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可是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秦夺也一样。

七年前的死亡没有带来任何改变,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

一个以下一次重逢为为句点,再也不会有分离的世界。

于是在这漫长而缠绵的一吻里,他握刀的手一寸寸抬起,最后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秦夺的心脏。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颤抖,秦夺的吻逐渐由一开始深入的渴求,慢慢变成了安抚似的细吻,他温柔地拂开司予额前的碎发,正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却感到他的右手猛地发力,紧接着,有什么冷而硬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后心。

锋利的刀尖从胸口穿刺而出,秦夺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像是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片的血后知后觉地从胸口涌出,司予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将手里的刀又往前送了两寸。

温热黏腻的液体浸湿他白皙的手指,他的刀法向来很准,对准什么地方,就一定不会有分毫的偏差。

被刀刃刺穿的心脏每挣扎着跳动一次,便会剧烈地疼痛一次。司予后退半步,秦夺的身体脱力地跪倒在地,窒息般的剧痛里,他茫然而痛苦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深黑的、仿佛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

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司予身旁,他一手搭上司予的肩膀,玩味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柔声笑问:“囝囝,云梧那边也已经确认死亡了吗?”

司予平淡而随意地“嗯”了一声。

秦夺睁大了眼睛,全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像是直到此刻才从一场梦里醒了过来,看着司予,艰难地问:“你……为什么?”

落日彻底沉入地平线,昏暗的余晖里,司予垂眼看向他,半晌,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