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事务繁忙,日常行程排得很满,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沉拂砚身上,不可能亲自照顾宠物,于是为将军雇了专职保姆。
霍二少出手大方,保姆是走了熟人关系进来霍宅的,工资比同行高出一大截,极为看重这份工作,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提醒将军别只顾着吃,先讨主人欢心要紧。
他刚靠近,将军立刻龇开森白的锋利獠牙,喉间滚出凶狠低沉的咆哮声。
保姆条件反射地蹿至一旁忌避。他是个膀大腰圆的壮年男人,毕竟照顾这么大一条猛犬,带出街,万一它发疯,你得有力气拉住它,不令它伤及行人。然而将军实在太过雄壮威武,龇牙裂嘴的样子带给人很强的威胁。
保姆躲避过后,记起自己的职责,脸上一僵,慌张望向霍骠二人。
沉拂砚第一次见到将军如此狰狞的一面,立时顿住脚,并往后退了退。
霍骠脸色却十分阴沉,大步迈上前。
沉拂砚心头一突,提高声,“霍骠你别——”
霍骠充耳不闻,抄起一只厚重的瓷制餐盘朝将军脑袋抡去,“小畜牲!谁他妈惯的你?”
将近一百公斤的超大型獒犬,被他砸得栽倒在地,哀嚎着翻滚了好几圈。
沉拂砚顾不上害怕,冲过去拉他,“你干嘛打它啊。”随即松开手,着急去查看将军的情况。
霍骠胳膊一横,将她揽住拽进怀内,“宝贝儿,你不懂,狗护食就是得给它点儿教训。”
挫了挫牙根,疏长眼睫遮掩下的眸色狠戾冷酷,“万一伤着你怎么办?”倘若沉拂砚出了差错,剥皮拆骨都不足以解霍骠的恨。
“不会的。”沉拂砚的目光落在“嗷嗷“狺吠的将军身上。
前些天霍骠多有应酬,回家很晚,她经常一个人偷偷来瞧将军。
将军用餐,沉拂砚在旁边儿揉它的耳朵、下巴,絮絮叨叨跟它说话。将军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或攻击性,相反,温驯得不得了,亲昵地不时舔她的手,鼻子持续发出温柔的低鸣回应她。
沉拂砚没敢拿这些话劝说霍骠。狗是霍骠自己提出要养的,他显然希望沉拂砚与二人共养的宠物建立紧密的联系。然而每当沉拂砚对将军略为亲近宠溺,他又表现得极为不喜,或者说,嫉妒。
霍骠的手臂紧紧环勒她的腰肢,扯都扯不开,沉拂砚担心将军受了伤,只好柔声招呼它过来。
将军皮实着呢,打个滚跳起来,步履矫捷。不过它畏慴霍骠,离俩人尚有数步之遥,踟躇不前。
霍骠神情已恢复平静,撩起眼皮,“聋了?没听见妹妹唤你?”
得到霍骠的允许,将军奔到沉拂砚身侧,“呜呜”叫着围着她打转,声音低沉,透出几分委屈。在霍骠眼皮子底下,沉拂砚不便抱它,只是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饶是这样,霍骠仍面带不悦,厉声呵斥,“多大了?还跟妹妹撒娇?”眸光阴沉沉凝向沉拂砚揉摩它的细白小手,“敢咬妹妹,老子弄死你。”
沉拂砚不知他是认真还是玩笑,急了,“你别对它这么凶。”还说把将军当儿子养,就他这非打即骂的做派,谁敢跟他生孩子?
霍骠打量她真动气了,默了瞬,决定认怂,慢条斯理点头,“成,不说了,不说这小崽子了,成了吧?”摸了把她白嫩的小脸蛋,“祖宗,你别跟我急眼呀。”
沉拂砚用力拍掉他的手,蹲下来小声安慰叫得愈发可怜的将军。
霍骠蹙眉默默盯着她的背影,舌尖儿顶了顶口壁软肉。
胸口又燥又堵。
有些吃味,又有些后悔。
特别想将她拎过来,让她眼睛看着自己,只看自己。
作者的话:
晚点儿再更一章,就算还了债啦,写得好累。
沉吞墨很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