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拂砚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什么都可以?什么事儿,都、都能行吗?”大哥的主治医师措词十分严厉。关心则乱,她心里没底,声音都是虚的。
“能。”霍骠摸着她白净漂亮的小脸,神情语气是身居高位之人一贯的淡定从容,“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她只祈求大哥沉吞墨平安无事,千万不要落得残废。沉拂砚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有些脱力,小手臂依赖地搂着他的脖子。
霍骠垂首亲她的耳发,目光贪婪地逡巡她秀美绝伦的眉眼,低笑着添上后半句,“只要你肯听我的话。”喉头一扯,薄挺的下颌在灯影下绷出冷硬凌厉的线条。
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当沉拂砚的舔狗,前提是她得让他真的舔着了。
沉拂砚睫毛颤了颤,很轻地“嗯”了一声,将脸埋进他肩窝。
目送霍骠三人出了房间,陆飞翮挠挠头,神情有点儿古怪,“那啥,砚砚妹妹还挺能屈能伸。”原以为是头一根筋的小犟驴。话说回来,砚砚这小名儿怪可人疼的。他都禁不住要疼疼她。
未成年人不在场,冯旭打了支烟,夹在指间,嘴里吞云吐雾,脸上笑吟吟,“你怎么不说她茶里茶气?”茶得这么明目张胆,偏又丝毫不让人生厌的,也是少见了。
他抖了抖烟盒,往陆飞翮那边儿让。
陆飞翮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凑过去直接在冯旭的烟上借火。
“怎的,是不是很幻灭?还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儿。”冯旭睃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陆飞翮笑笑不搭腔。仙儿他喜欢,茶他也喜欢,更有味儿了。脑海里都是小姑娘嫩得出汁儿的小嘴,真想尝一尝是什么滋味儿。
笑着笑着,心里再次没由来地发闷,憋得难受。也许他也该养个娇滴滴的高中女生解闷。
霍骠沉拂砚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沉吞墨入住的医院。
霍骠不差钱,对未来大舅子十分大方,一应的安置都是最高级别的。就他住院的病房,VIP特需,又被称作高干房,高官房,星级酒店的配置(单间、套房)。这么说吧,连里头保姆房的卫生间,马桶用的都是一次性厕纸垫。这年头一般人家连马桶垫纸都没见过。
他们抵达的时候,三更半夜,骨科的专家团队,沉吞墨的主治医师和医院院长全都到齐了,正搁在那儿诊断讨论。
沉吞墨当初顺利被霍骠派去的人救回国,但并非全须全尾回来。早在霍骠的手下赶到前,他就被暴打过几轮,右腿更是粉碎性骨折。
沉吞墨的右腿骨折移位明显,错位严重,同时有开放性骨折,照理该立刻进行手术,尽量恢复正常的对位对线关系,促进骨折快速恢复。
然而他当时身上多处内外伤,脏器更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状况。医院根据他的身体素质进行综合评估,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持续进行骨牵引,辅以口服药物和相应的理疗,并密切监查恢复情况。
沉吞墨的主治医师是骨科的主任,姓贺。他长篇大论地叙述了几分钟,被霍骠不耐烦地打断,“别丢书包了。”全是医学专用名词,听得懂,听不懂,都头疼,“你就老实说吧,你们到底能不能成了?”
贺主任和院长讪讪地对视一眼。其实就是风险太大,医院怕担责任。
沉吞墨的腿目前保守治疗的结果很不理想,迟迟不能愈合,已经出现感染。照这么下去,腿伤就算痊愈,骨头很可能产生相当程度的畸形,更有甚者,需要进行截肢处理。
二人话没说完,沉拂砚白着脸啜泣一声,甩开霍骠的手,扑到她哥床前。
霍骠眯起眼,目光追着沉拂砚不放,脸上似笑非笑,“就是说,你们医院瞎几把搞半天,伤没治好,现在还打算把我大舅子的腿给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