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隆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偷偷瞥了眼靠在车窗的余非。
“像哥哥吗?”她蓦然开口。
蒋隆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半响才反应过来余非是在同他说话。
余非将目光放到窗外,茂盛的一片树木如老式的胶片电影般倒退着,洪水般的思念无声地冲刷着她的思绪。
那年,余父猝然倒在了宴席上,原先笑声连绵的席面,一瞬间变成了明面上的惊涛骇浪,将他们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余夔带着她勉强从虎口脱险,来不及伤心,就要迅速控制局面。
十九的他,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便接手了余家这恍若双面刃的生意,最后用了一年时间,将叛徒手刃于刀下。
其实她不擅长做这些事,也不曾做过。
这些年她和余夔相依为命,见过他谈判时冷峻的目光,也听过他在对手面前淡漠,不容置喙的口吻。
但余夔对待她,向来是不一样的。
每当望向余非时,他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都会化作温柔的眸光,疼惜的缄默。
以及拿着枪,无数次地将她护在身后,直到淹没于雨夜,留下一句:“妹妹,别怕。”
甚至明明在上一刻,余夔还在朝她伸手,邀请她跳一支舞,和她说自己的愿望,就是希望余非永远陪在他身边。
她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模仿他的雷厉风行和别人交易,以及靠着记忆,故作熟练地去学余夔拿枪的模样,学他如何上膛,扣动扳机。
她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手,自嘲地笑出声。
蒋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沉默着,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只是目光复杂地透过内后视镜,望着余非的模样。
很可怜。
但有些事,他不能说,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