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一小朋友和她爸爸出生在同一家医院。
原本一家人各执己见。外公打电话,“叫一一上北京来”;姑姑说要亲自操刀,在脚下这个南山区生就可以;季允之选择在波士顿买新房子。
最后岑清岭说服商忆,还是继续在养和。
她就在养和生的孩子,97年体验已经很好,一一怀孕以来各种检查也在养和。何况在香港,一一妈妈比较方便。
其实不方便也得方便。商惟硕士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提前叁天请假过来;商悦被季允之push得很成功,即将从剑桥本科毕业,也及时赶到了。
关于这个妹妹。
去年她十九岁生日,商忆的博后合同即将结束,独自去英国看她。
悦悦就推迟和朋友庆祝的时间,抱着她说了一晚上的话。
“……我好像跟谁比都算更有钱的,”妹妹自己都悄悄跟她讲,“不过我不会往外说,也不乱花的。”
季允之不愿意商悦浪费生命接受做题为导向的应试教育。即使一一坚称国内最顶级的精英教育有另一种优势,她体会过并深受其利,他还是嗤之以鼻。
刚好悦悦十叁岁那年,商忆开始读研。第二年他直接把人送到欧洲,姐妹俩又每个月都能见面。
所以商忆是真的理解,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幽默。
她是没有再用他的钱读书,也没有买过奢侈品。但也是她默许妹妹在英国读初高中和本科,因为计划学传媒,又想换哥大读研。
她原本想鼓励悦悦去做兼职体验生活,但看着妹妹那几大抽屉叁四五六千人民币的发卡,像看见当年的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仅仅就教育这笔钱,她这辈子如果老老实实打工,打到呕心沥血都还不起。
连发卡都还不起。随着学识的积累,人会越发意识到自己的平庸,并非璞玉,雕琢变成一种残忍。
他以前说她对外界有误解,家庭才是她的牢笼,不是他。她那么不服气,但——
感情好,竟然反而又成为另一种掣肘。
不过,她就是遇到他了。
他现在也是真的很恐怖。
去年她入职一所大学,工作稳定后一次聊天,他忽然问:还会不会羡慕你弟弟妹妹。
她原本趴在他胸前,闻言吓一跳。望着他迟疑半晌,诚实点头。
分别从9岁和14岁直接质变的人生。
妹妹不必说了,一个差点意思,一直以来被季允之区别对待得很严重,但本科毕业也还是得到上海新天地的房子,读研实习就直接搬出来了。
商惟和商悦两个人都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完全没有,不费一丁点力气。她有时候是偷偷想过,这又是凭什么呢?
凭他爱她,她又不可避免想要庇护他们。
凭“这世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你都会拥有;这世上所有你害怕的事情,它绝不发生”。
真的就这么简单。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天,她对他说:“……宝宝也是我想要的东西。”
他已经承担很大压力了。虽然这男人对后代确实不大感兴趣。受当年那件事影响,甚至心有余悸。
据他所说,是下飞机得知孩子没有那一刻,“绝望的感觉都有了”。
但她没那么天真,他需要一个孩子的。
果然他也没有反对,伸手把她拖回身下。
她怕副作用,之后就不再吃短效避孕药,这么多年都是用套。他原本以为她不容易怀孕,可以多享受几个月甚至一年内射的快感。
然而第二个月月底,她就一脸无辜,举给他看。
“……这次是真的。”还拉着他的手去小腹,“宝宝真的来了。”
他一点都不开心。
不过好消息是,结果没有让两个人失望。香港不避讳,很快就得知确实是小公主。
季允之又高兴了。
名字又出问题了。
岑清岭坚决不同意他想的那名字。
“……携带,携带什么意思?”她指着他质问,“一一不是你的附属品!”
……是携手,相携。
但他懒得说:“那你来。”
一一则是有理科生的自觉:“还是妈取吧。”她怕她取出来也是子涵的水平,和真正有底蕴的文科学生根本比不了。
最终的确是孩子外婆取的。
不过一点都不复杂,也没有生僻字。屹然,一个古文单词,意思是高风峻节、威风凛凛。
有点像“记忆然”,但也没有不好的谐音,就定下来了。
季允之不会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纠结。反正上学就要用英文名,那更是随便找一个就行。英文名最忌讳标新立异,创新只会闹笑话,相当于英文版的樱语梦璃·泪舞冰落。
他真的觉得,最重要的是小名,会叫一辈子。
所以交给一一取。
她想了好久,才问他:“叫小唯一好不好?”
她也知道这孩子的中文和英文大名都不重要,所以他才不管,但乳名会伴随一生。
确认怀孕的那天晚上,他进一步思考的就一件事,以后要让宝宝在哪里读书成长。
答案还是波士顿。他就最喜欢波士顿。
“……你是恨不得就住在Cambridge,住在MIT和哈佛之间吧。”
她有些担心:“以后小唯一不聪明怎么办?虽然不是生物铁证,但各种数据统计,智商确实是和母亲相关性更高……”
他斜她一眼。
女人一怀孕就会变得莫名其妙。她这个智商作为遗传资源,已经很完美了。“你看,”她跟他掰手指,“何泽慧的孩子就一个比一个优秀,不是物理学家就是化学家。母亲影响真的很大,所有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的妈妈肯定都很聪明,但是女人都被埋没了,说不定本来也是得诺贝尔奖的材料。我女儿不至于吧?就是不知道那时候AI发展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