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体里变成一件过分苛求勇气的事。

打开门的瞬间，明知会有人抬头的瞬间，商忆低下头去。

沉默蔓延开来，只有行李箱滚轮不合时宜的存在感。宿舍过道窄小，侧过身时，目光终于对上。

因为被处理得过分直接，这件事最初带来的冲击消弭太快，反而让无数次99+的关怀变得尴尬。

她睡一觉的短促时间，睁眼后非议就只能烟消云散。

只有赵雨涵私信问了一句是否真的结婚，得到模糊答复，也就不再追问。

也许人不应该盲目皈依任何思想，尽管它长久来看无疑是正确的。但至少目前为止，真的还是会有女孩感到困惑：嫁得好，好到抵消所有出生时的不足，好到整个人生确切拥有丰盈物质，好到直接挣脱阶级循环，但同时也让个人才能趋于黯淡，自我自由被迫压缩，究竟是福是祸。

努力未必善终，即使善终也未必够用。

思想先于不配套的社会阶段，爱情何尝不是一种最低伤害。

直到商忆在书桌坐下，赵雨涵才生硬打破沉默：“中午去吃太二吗？我想吃鱼了。”

优优答：“我约了高中同学。”

南希则道：“有点上火。”

“……好吧。”

赵雨涵没再吭声。

其实都知道是真的。但一开始看到男生说那些下流话，她俩明明也气得要命，恨不得替商忆把人揪出来撕。

然而两个小时内，网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到这里已经很奇怪，聪明人之间，有些嗅觉不会失灵。

之后看到婚姻结果，整个宿舍垂直陷入安静。

赵雨涵心里都怪怪的。她也是聪明人，也能意识到，一一的恋人可能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

从地摊文学的角度分析，权力真是太适合和爱情同时出现了，但几乎所有看客都暗暗希望一种剧情：用女孩的被辜负，成全某种仰望之下的喟叹。

否则恶俗到发臭的“跟”文学，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受众。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否真的独立自主，又是否真的遭遇苦难，只希望她身体力行，用自己的心碎证明，爱情无法跨越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