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跳舞草(1 / 2)

献王虽是个草头天子,可镇陵谱上说得清清楚楚,献王墓是他以举国之力修建的,其建制可见一斑。盗墓的四大门派也有千年历史了,可古往今来从没听说过有谁盗发献王墓的,相比较之下,滇王墓群早就只剩下骨头了,由此及彼,足见献王墓的凶险非同小可!

陈玉楼心里有一本账,他们这一路走来,除了水道中粗浅的机关之外,没有遇到任何机关,这在帝王级别的陵寝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痋术比机关更加凶猛!

青鳞巨蟒吃了有毒的水彘蜂,吃了睡睡了吃,血榕吸取周围所有生灵的血液,在荒草地中枝繁叶茂,由此可见“痋术”的关窍就是将死物化做活物,将活物逼成毒物。而如果这就是献王守陵的手段,那么祭道里一定有痋怪,明楼里甚至也可能会有,最重要的是,陵墓里肯定也有!

陈玉楼此言一出,鹧鸪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陈总把头的意思是,山神庙既然是祭道的入口,其中必有守关之物,我等需得谨慎。古往今来,大部分的明楼里不藏明器,因此少有机关,不过献王擅旁门左道,一向不尊正统,倒也难说。眼下罗帅的人手也已经入谷了,我等还是稍作休整,分头行事,以免山中人多混杂,七手八脚反而坏事。”

罗老歪看似混不吝,其实心眼儿一点儿不少,眼看陈玉楼和鹧鸪哨顾左右而言他,谁也不提陵墓里的事儿,他瞬间就打定了主意——此事有诈,今儿这献王墓谁爱进谁进,打死他他也不进去!

这乌泱泱的一群人里,真下过大墓的除了陈玉楼和鹧鸪哨,就属罗老歪。当年在瓶山,他和陈玉楼贸然下墓,损兵折将不说,他还丢了一颗眼珠。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罗老歪虽没有鹧鸪哨陈玉楼博学,但他在瓶山吃了一次大亏,也学得乖觉了,知道但凡王陵,墓室里必定有机关。

断龙石、琉璃顶、连弩火箭、流沙积石,这还都是基本的,比这花样多的有的是。照段水歧的意思,这献王堪称邪门歪道的集大成者,他的陵墓只怕是刀山火海、有进无出!

并非罗老歪多虑,陈玉楼和鹧鸪哨的确是有意略过了献王陵墓的凶险,可这也并非他们刻意隐瞒,而是此事实在蹊跷。

以痋术代替机关这事,怪就怪在陵寝这一则上——所谓痋术,无非就是驱使活物为毒物机关。“祭道”说白了就是一段地下通道,有入口有出口,和入谷的水道一样,大部分通风如常,这种地方藏个什么怪物巨蟒,左不过就是和水道里的那长虫一个套路;明楼就更不用说,“明楼”顾名思义,都是建在明处的,虽说一向少有在明楼中设机关的先例,可按照献王的性子,在四面接壤位于地上的明楼中养个怪物也不是难事;但世间陵寝都是深埋地下、密不透风,在这种地方,痋术该如何施展?有什么活物是能无水无光,不见天日且能活千年?而陈玉楼和鹧鸪哨之所以三缄其口,就是因为他们对此毫无头绪。

罗老歪带来的两千滇军已经都入了虫谷,谷中人头攒动。宝翁里指天画地地发誓山神庙外有一大片空地,可供众人扎营,于是陈玉楼细算人手,分出花玛拐和一半的卸岭力士并一千五百滇军留在原地扩张水道,其余人则随他们前往山神庙。

说来奇怪,虫谷中长满了茂盛的树木,唯独宝翁里选的这一条路却越走越荒凉,树逐渐变矮,逐渐枯萎,最后甚至没有树了,只有一片青翠的灌木。

时近晌午,谷中微风习习,那种灌木被风吹得一会儿向东倒,一会儿向西倒,发出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