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寒很后悔。
他明明可以不用问出后面那些问题的,但最终,他还是为自己的一时心痒买了单。
季云舒一开始并未意识到柳轻寒意中所指,于是便诚实地回答,师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忙,平日里不是在闭关修炼,就是在山下历练,其实在凌虚宗待着的时候并不算多。
虽说如此,但每每师娘在山上的时候,便几乎是与师尊同出同入、同去同归,虽然她并不经常亲眼看见,但总是听秦禄师兄抱怨,说师尊常常因晚起放了他的鸽子,有时师尊匆忙赶到,衣物都还未穿戴整齐。
柳轻寒听到前一半时还面露喜悦之色,但越听到后面,脸上便越是挂不住。季云舒发现柳轻寒变了脸色时,已经迟了,对面那人红色的眸子里像是凝成了一团霜,哪里还有方才如沐春风的样子?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尊上你......你不愿意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谁知那人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追问道:“你师娘身体可还好么?平日里避子都服什么药?身上可会有淤青红痕一类......”
虽然那人已经尽量在保持语气温柔,但季云舒听到这里,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位看似高贵的“尊上”,实际上居然是在打探自己师尊和师娘的床帏之事。
她脸上发烫,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这位尊上,还请自重......”
......
柳轻寒现在想起这句“自重”,还是觉得气血攻心,又生气又难受。
终归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以为既然王婉承诺了她会回来,自己便不会在乎她如今身在何处。
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十年的心理建设,便不会再因为意料之中的事情而难过。
事实证明,他远远做不到自己想象的那般冷静,以至于当下他身在阴泉泉眼之中,却还是无法不去想,她和方逸白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