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乡下,都做些什么活?”
“春季种稻、夏季除草,都是一些平常的农耕农作。”
李舒妤坐在水理旁边,坐姿并不板正,水理细心察觉,李岱凌的爷爷在家中、对家人并不如她想象中严厉。
“西南气候温润,四季分明,植被很多。”
水理点头:“平时在队里,除了打理水稻、苞谷这些农作物,大家有闲都喜欢去山里逛逛。”
“每个季节,山里的产物都不同,春笋香椿、柿子野瓜,都很有趣。”
水理离开不过三四天,说起这些居然有了丝怀念,神采奕奕,神情也放松了些。
她娇气的外貌并不像善做农耕的人,但几个人坐在客厅里,都不是以貌取人的,倒是对水理话中的日常生了兴趣。
李邯问得多,聊得细,李远安和李舒妤偶尔会插进来两句。
李邯年轻时打仗,也是过过很多苦日子的,懂得也多。又过了两分钟,李岱凌的奶奶到家。
水理在这家中,最好奇的就是她。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绿色便装的老人,身材有些瘦高,匆忙进门。
“哎,有点事路上耽误了,没回来很迟吧。”她褪下外套,看到客厅的几个人,一眼瞧见水理,径直向她走过来:“这就是岱凌的媳妇儿。”
水理站起来:“奶奶好。”
“诶,你好,快坐快坐,别拘谨,都是一家人了。”
她半抱着水理坐下,一屁股挤开李舒妤坐到了水理的身边。
“奶~”李舒妤不满自己被挤开,怨念道。
她奶挥了两掌、没理她,假小子,除了头发一点也没个姑娘样。
“可真是个甜蜜的姑娘。”
“老头子,你可不许拿你那套要求我乖孙媳妇儿啊,你看看家里的两个孩子都被你给霍霍成什么样。”
奶奶名陈昭先,水理从她就惊呆,因为完全颠覆自己的设想。
这个年代女军官少有,居然还是这种性格吗?
飒爽的,好像……也说得通。
李邯假模假样甩个脸,抬手表示否认和不满。
李远安坐在一旁想,这可确实是冤枉他爸了,除了对舒妤,他爸这半辈子可没这么温和过。
这两老夫妻过了一辈子了,李邯也没把老妻的话放心上。
了解他的都知道,孙子成家立业,他心里也记挂。这会儿高兴,上了餐桌,二两酒都摆上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李邯为首,对水理一番嘱托。
“回了家里就放宽心,先好好休息几天,这边学校已经给你安排好,到时候开开心心地去,学业也不重。至于其它的,都不操心。”
“一家人,不必太大压力。”
水理应下。
她辍学前只读完小学,走个流程都得去初中待一段,好在学业并不重。
但她并不打算真要李岱凌的家人供养,她是个独立的人,虽然来了京市也不想给桃姨、给自己丢脸,还是需要找些事做,只是暂时没有提出来。
一家人专门为欢迎水理聚在一起,为了水理自在,也没亲戚外人,并不很隆重。
水理也更喜欢这样自然的相处,压力少了很多。
饭后大家甚至都送了水理礼物,并不过分贵重,但都是用了心的。
水理来得匆忙,倒是在这件事情上有欠缺,幸好一家人没放在心上,水理先前送过亲手做的茶叶,足矣。
吃完饭没多久,林若兰叫李舒妤带水理去休息了。水理确实泛犯困,跟着李舒妤洗漱完,两人在楼梯口道别。
“妹妹晚安。”
“阿妤……晚安。”
屋里通了电、拉了窗帘,一盏昏黄的灯照满整屋。
水理轻轻扣上门,背对着门板,轻轻舒了口气。
她几步走到床边,拉开被子,爬上床、钻进柔软的被窝里。
人小小的一个陷进去,快看不见。
她很困,但睡不着。
床是双人床,摆了两个枕头,水理抱着另一个,在枕面上蹭。
她内心极度不安,到了一个新环境就是这样,很正常的感受。
李岱凌的家人很好,可是第一次相处难免有压力,她精神一直提着,到了李岱凌的房间就像是进入了安全区,水理紧紧蜷起来。
她好想他,可是此刻又无比无比讨厌他,讨厌嫁给他。
人的感受好奇怪。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嫁给李岱凌了,这是今天反反复复被提醒的事,之前日常时全然无感。
她选择来到京市,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真的有人会对陌生人好吗?还或许只是……
不,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至少有学上了,她其实很喜欢李岱凌的家人们,很感激。
水理拢了拢被子,脑中乱糟糟地,也睡不安稳。
楼下,几个大人还坐在一起。
“孩子是个好孩子,能看出来,岱凌能看上就不是什么坏性子的。”
李远安道,林若兰在旁边附和,心里担忧:“只是今天肯定有压力,不知道吓着没。”
到底还是太匆忙了,情况特殊,如若李岱凌在身边还好,只是他军人的身份就注定他的不自由。
“两个人的婚事虽说是要通知些人,但推后些吧。”林若兰提议。
李邯沉默片刻:“等过完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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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写都不对劲,明天可能又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