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凌醒过来的时候,李舒妤坐在他病床旁边啃苹果。
她从小被爷奶爸妈娇宠长大,没心没肺的,看见她哥醒了,来了一句:“呦,醒了啊。”
李岱凌从小也是有香香软软的妹妹跟在屁股后面的,后来他读军校一走几年,回来他的妹妹就变成了个假小子。
李舒妤叫了医生,轰隆隆地来了一群人,给李岱凌检查一通,又轰隆隆地走了。
李岱凌又睡了一会儿,期间他爷以前带过的兵和军区领导过来看过,被李舒妤打发。
等他再醒过来,就看到妹妹一脸“了不得”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战损版亲哥,真是难见!
李舒妤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次可真是搞了波大的,差点命都没了,总能升升职、当个什么副营长了吧。”
李岱凌不理她的话,开口哑声道:“怎么过来了,工作呢?”
“我那工作整天就是写写画画,哪有你的命重要。不止我,妈也过来了,但是今天去见萍姨了,估计快回来。”
“就那个小时候住我们家隔壁的那个,你记得吗?”
“嗯。”
“不过,嘿嘿嘿,”李舒妤凑上前坏笑,“妈过来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李舒妤站起来,背着手绕着李岱凌病床尾走了好几转,意味深长地打量他。
“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你看不看?”
“不给拉倒。”李岱凌知道越纵容她,她越是得寸进尺,他们兄妹俩本性一样。他躺在病床上,身体动不了,脑袋还包了一圈,他妹也不放过他。
“你自己说的啊,”没想到李舒妤这次不吃他这套激将法,背着手,撅着嘴看天不看他,道:“唉,也不知道我小嫂子信里写了什么?哦~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李岱凌同志,收到你的来信我非常开心……”
李岱凌陡然看过来。
“拿来。”
“你求我啊。”李舒妤好不容易拿捏她哥,大胆道。
李岱凌一双眼睛平平静静,无言地看她。李舒妤瞬间心虚,但还是坚持最后的倔强,脖子一梗。
“哼!”
手却很诚实地递了出去。
李岱凌接过黄色的信封的手几乎有些颤抖,却没有急着拆开。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字。
曾在招待所办入住时,他见过她的字,一手漂亮流利的行书却不张狂,反而端重。
寄信日期,是半个月前。他不知道,她犹豫了多久,才拿出勇气给他写了这封信,艰难地展开,举在眼前。
李舒妤瞧他哥专心致志的样子,撇撇嘴,但是心里却是高兴他能得偿所愿。
她妈妈寄信、寄东西的时候,她都在,回信等了小半年,李舒妤还以为要没戏了,感慨这世上又多了少有的一件让他哥吃瘪的事。
但在京市听到她哥伤重的消息、她和妈妈两个人正要赶着出门时,这封信却恰时到家了。
天注定的缘分呢。
李舒妤不知道她小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她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但她家一致坚信,她哥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
“小嫂子写什么了?”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李舒妤伸长脖子问。
“还不是你嫂子,别乱说。”李岱凌看完,小心将信纸折起来,放回信封里,试图塞到枕头下。
李舒妤一瞪眼,“都这样了,你还没追到人?”她指着信,一脸不可置信。
一封信又能代表什么,何况……只是是她的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