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那么多妖魔,他早就不是虚无之身,但他依然不惧怕谌巍的剑锋,因为他每一片龙鳞都坚硬无比,湘夫人的剑刃自上面擦过,带起一串火花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白痕。
谌巍砍了几次砍不动,皱眉运气,内息灌注于剑身,剑锋上青芒暴涨几丈。
地面上的人看不见翻滚的黑云以及庞大黑龙中间那个属于谌巍的小点,却能看到黑暗中突然迸发出一道狭长的青光。
青光向着飞舞的黑龙射去,沿着它避让的轨迹落下,一剑将整个黑暗的天空砍作两半。
但剑光一触及龙鳞,龙鳞表面便突然浮现出火焰般的纹路。
那是真正的“符”。
祝师的符道,最开始来自天生灵觉的人在沙地上,在绢布上,在树叶描绘他们所见的美丽花纹。
那种花纹可能出现在雷电闪过的天空中,可能出现在被火点燃的木炭上,可若要追寻最初的最初,它们全部来自当年那条老烛龙的鳞片。
虞操行鳞片上的符文不及老烛龙的百分之一,但要防御一两次剑光还是能做到的。
他自得地大笑,高声道:“我已经是真龙了!”
谌巍不悦地啧了一声,再次和虞操行战在一起。
天空中的剑啸龙鸣传到皇陵行宫,声音依然清晰无比,虞操行说的那句话也是一样。
车元文、几个辅佐的老臣、章鹤雅、宫柔、万子华、杨冬熔……除了李乐成依然留在桃府,为稳定东南局势不曾回来外,该到的人来到西园中,将昏迷中的车山雪包围了整整一圈。
宫柔和几个师兄师弟坐在一堆,虽然忍住没流泪,眼睛依然通红。老臣们轮流出去,淋着雨也要看看天空,等回到殿中和同僚们议论两句,说到最后总要唉声叹气。
已经很有帝皇派头的车元文在床榻前渡步,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到床头,没把别人晃花,先把自己的眼睛晃花了。
这个时候听到虞操行那句得意的话,他不禁生气地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喜公公搬来的圆凳上。
整间屋子都没人说话,他们倾听着天空中的声音。
就在听到虞操行兴致勃勃和谌巍说起他是怎么依附在车炎的尸骨上,用一截肋骨捅穿车山雪的时候。车元文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道:“我想不明白。”
一屋子人齐齐抬头,看向唯一发出声音的皇帝。
车元文则看向宫柔和杨冬熔,问:“既然你们说,当天那个阻挡其他人的结界是皇叔爷爷吩咐你们开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柔道:“为了不让其他人进去。”
车元文道:“这又为何?”
杨冬熔道:“为了和虞贼见面,并……并被刺死?”
“不是,”章鹤雅道,“师父事先给自己种了假死的秘术,显然并不想死在虞操行手中。”
“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借虞贼的手假死呢?”车元文又问,“他安排我不去皇陵,安排母后和其他几位太妃,加上宫人们一起离宫,安排结界让大臣们离开皇陵,还有那什么假死的秘术……他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