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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淳安的路上,总感到什么不安的车山雪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

目前的问题在于他无法从桃府脱身,鸿京那边的状况也不是两三天能处理的。要是往返于两地,说不定把两头都耽搁,两头都没办好。

四方之境的守军防范妖魔呪兽,一旦露出空隙便又是一场魔灾,当年车炎亲自定规矩,说无论大衍再如何内乱,边关将士切不可妄动。而大衍腹地诸多城镇的守军人马全部来自城边宗门,现在若不是已经反叛,那就是正在准备反叛,更别说车山雪这些年将这些宗门打压得厉害,自然也调不动他们。

他嫡系的人除了供奉院,就只有这十年里加入变法的官员,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哪一方死点人车山雪都心疼得很。而且这真刀真枪的上来打仗,带祝师和文官能顶什么作用?

再一次确定自己其实没什么领导的天赋,车山雪头疼得很。

就是这时候,带着宫柔回来的他在淳安供奉院前厅撞上了同样练剑归来的谌巍。

谌掌门今天早上因为某人的原因耽误了练剑的早课,刚刚才补上。

他也没有在发现车山雪不见后马上去找,因为越发贴心的李老三专门让仆役守在客房前,等谌巍一出来,仆役就告诉了他车山雪的去向。

谌掌门通过经验判断没什么危险,也从那个助眠的祝术——不然他怎会睡过头?——感觉到车山雪暂且不想见他,干脆留在了供奉院,练剑练得大汗淋漓。

所以车山雪见到的谌巍,是一个只穿了旧练功服的谌巍。

但和谌巍浑身朴素相比,此人刚刚练完的剑意没有一点半点遮掩,就像是风中飒飒作响的竹海,竹干光泽如玉,晶莹剔透,好似琉璃彩宝,而竹叶轻柔相撞,暗藏着锋利的边缘,每一片都泛着微光。

车山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接着发现原本在他右边的谌巍闪身到他面前。

竹海如画,画中人亦是英俊潇洒。

车山雪胸中一滞,连忙停掉灵觉,这才让那竹海幻境散去,真真切切地看到谌巍本人。

……啧,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能比年轻人还英俊?

车山雪心中不满。

谌巍在打量他的脸色。

一番对视,确认车山雪气色好了不少,就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谌巍便指出他从早上一直记挂到现在的事:“你没吃早饭。”

这个时候不理睬好像有点无理取闹,车山雪瞧了瞧周围停下脚步偷听的人,无奈回答:“在岛上吃了。”

“那一起吃午饭吧。”谌巍说,并瞥了跟着车山雪的宫柔一眼。

“我去找三师兄。”宫柔立刻说,“和他一起吃,吃完我去搓麻绳,师父不用担心我。”

说完,不等车山雪看过来,小姑娘转身就跑。

这下车山雪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谌巍的邀约,他纠结地盯了眼前这镇定男人一会儿,还是跟着他走了。

两人穿过前厅,拐上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他们背后,安静的前厅半晌才爆发出一阵议论,偷听的人们交换着这些天他们听过的消息,个个脸上都是掩饰不了的八卦之色。

“昨晚那件事你们知道吗?”

“前些时候在铁龙车上……”

“你们都不知道吧,青城山……”

大衍邸报有好些日子没发过了,那个和大衍邸报作对的报纸也没有再出现,机灵的商人们嗅到机会,给地方上的祝师交了一笔钱,又搜集了不少天晓得真假的消息,花上几个铜板请不得志的文人捉刀,什么胡乱的事情也敢往邸报上放。

虽然觉得新邸报没有旧邸报好看,但习惯了一天一张报纸,和邻居们侃大山的百姓们还是蜂拥来买。

普通商人哪里有供奉院或朝廷这样的情报渠道,更找不到人采访,他们搬上邸报的消息都是些传遍了大衍的谣言,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