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里,他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被鬼魂附了身?
据李三宫四的说法,对付刘伯光的事情里他也参了一份。
听上去,他失忆的这大半个月里,好像都是在给谌巍帮忙,先替人家除了门中蛀虫,又提醒人家小心密探暗桩,全部是不讨好的事。
更不要说最后还和谌巍滚到了一起,如果不是确认自己三魂七魄无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夺舍了!
车山雪不悦地啧了一声,又道:“你以为青城剑门的问题只有这些,等着吧,刘伯光一死,想上位副掌门的长老们肯定会动起来,你又不在一边看着,指不定他们会把青城山搞得如何乌烟瘴气呢。”
谌巍默了默,突然道:“为何我觉得你对青城山比对朝廷更关心些?”
因为青城山是车山雪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光,是他梦中的清净之地——
“我关心什么?”车山雪道,“若非你救了我一次,我才懒得上你那小破山。”
小破山……
谌巍隐晦地磨了磨牙齿。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另一处,不算失忆的时候,这还是车山雪第一次提起落雁湖上的救命之恩。
既然提起了,车山雪应该很快会询问当日之事。做好准备的谌巍等了等,却没等到车山雪的问题。
“你……不问?”
“你怎么知道蛮人圣上世家还有虞操行要害我?得了吧,你的渠道我没兴趣。”车山雪说。
“不是,”谌巍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何救你?”
对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车山雪闻言心道,如果说他救谌巍是为了平衡关内外宗门势力做考虑。那从不关心这个的谌巍根本就没有理由救他。更别提是用那样宣告天下的方式来救,仿佛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们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宿敌。
问题就在这里。
车山雪曾经对着谌巍起过一点心思,但在谌巍眼中,他们二人在那个雨夜后便恩断义绝,除了普通的宿敌,没有更多的关系。
搞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如果一定要车山雪猜一个因由,那他也只能说……
“大概是你脑抽了吧。”车山雪道。
谌巍额角上青筋跳了跳,道:“好好说话。”
车山雪侧过脸,如果他能睁开眼睛,这个动作大概是轻瞥谌巍一眼。
他难得带了点笑意道:“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这些年见面,哪一次不是互相冷嘲暗讽,三句话过后没打起来,只可能是因为他们那天恰巧心情都非常好。
针锋相对一百年,有些习惯已经刻进了骨血。
“你今天哪里都不对,谌巍,”最后车山雪提议,“出去后找个大夫看看吧,别是失去童子功,连脑子一起坏了。”
他这样说的时候,呼啸而过的阴气呪力已经寻到足以宣泄的出口,往前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乘风而行的血绘凶兽自然也跟着提速。
连剑气劈开的风屏也阻拦不下身侧的呼呼风声,这个状况可不适合继续交谈。
车山雪仔细倾听风声,辨认出口的方向,试图将方位和记忆中的大衍版图对照起来,大概定下几个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谌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风声太大,哪怕是极近的耳语,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