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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巍,其实,在我父亲死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你说的。”

将最后一点雪莲胶割开的谌巍抬眼看他,问:“什么话?”

“后来的我恐怕不想说,他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林苑的药的确管用,这几天我能感觉到沉淀的记忆在松动,二十多岁的我应该快要消失了。”车山雪慢慢道。

“一百零七岁的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谌巍嗤笑。

“对啊,一想到一百零七岁的我是如此陌生,我就忍不住想坑他一把。”车山雪道。

“坑你自己?”谌巍一脸又发什么疯的表情。

“对,”车山雪,刚经历了丧父之悲,兄弟阋墙之苦,断筋绝脉之痛,二十五岁的车山雪说,“谌巍,我心悦你。”

咕噜。

炭盆上热的水鼓着泡泡。

谌巍呆愣之时,一只素白的手攀上他的下巴,一点微凉印在他嘴角旁。

嘴唇落下,车山雪立刻意识到自己亲错了地方。

看不到就是不好啊,他再次想着点。

连谌巍的震惊表情也看不到,可惜。

这样想着,他气馁的松了口,想要退开,免得谌巍真的一剑戳得他透心凉。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到一阵暖意覆盖在他唇上。

隔着皮肤,能感觉到包裹暖意的两片纹理。这回车山雪真的被惊得手一抖,攀住长椅边缘的手顿时无法撑住身体。而一双大手接住他倒回去的上半身,死死地按住。

那两片暖意在车山雪的嘴唇上摩挲了片刻,接着,一条温度更高的柔然事物顶开了车山雪的牙关,小心翼翼地触碰车山雪的舌头。

车山雪的舌头比石头更僵硬,却无法阻挡地在对方的吮吸下柔软下来,口腔被一点点细细探查的感觉非常怪异,更不要说那种难受的麻木感,以及肺腑呼唤空气的欲.望。

他短促地喘了口气,想推开可能真的发了酒疯的谌巍,手搭在谌巍肩上,却没有用力。

……就算发展太快了一点,但如果能弥补遗憾,那也无无所谓。

这样想,他的手往下滑,拉开了谌巍的衣领。

咻——呯!

青城弟子们也开始放烟花。

和青城镇的烟花相比,这次的烟花和山顶亭中的两个人只有咫尺之远。五颜六色的光辉透过竹帘道道狭窄的缝隙,落在身下人的脸上和胸口,让看到他的谌巍只觉得惊心动魄。

如此鲜活,如此昳丽——

是车山雪。

酒量不好,可能真的喝醉了的谌巍轻轻吐出一口气,俯下身。

亭外,烟花绽放百里,比星子更明。

***

青色剑光,漫天都是。

锋利,尖锐,美丽得侵略人心。

黑暗里,大衍的国师稍稍挣动了一下,他觉得头昏昏沉沉,身体重得好像盖了床铁打的被子,而且身体很多地方酸痛无比,特别是——

等等?

雁门关的金丝阵,头痛,哭嚎的厉鬼,头痛,谌巍的剑气,头痛,浑浊而冰冷的湖水,头痛……这是哪里?

车山雪,权倾大衍的大国师车山雪苏醒在元惠十八年的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