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树木劫
厨房的院子里,展昭捧着一碗**蛋面,“呼噜噜”吃了一口之后啧啧两声,“嗯,味道越来越好了!”
白玉堂心情甚好,边吃面边问他箫良怎么出风头了。
展昭大致说了一遍,原本以为白玉堂会挺高兴,不料白玉堂皱眉看着他,问,“枯叶跟赵琮一块儿去参加晚宴的?”
展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伸手搔了搔下巴,“皇上下令把他放了,大人只好照办。因为今晚晚宴就是要封赏那日的救驾之人,所以……”
“他差点要了你的命就这么放走了?”
“是咱们俩。”
“包大人同意啦?”白玉堂一撇嘴,“青天个屁。”
展昭瞪他。
白玉堂显然不高兴,“你还给他们干什么,跟我回陷空岛得了,老子养你。”
“要你养!”展昭撇撇嘴,“要回也是你跟我回常州,你就会煮面,我还会蛋炒饭呢。”
“也行啊。”白玉堂无所谓地一挑眉,“有猫的地方就是窝!炒面炒饭我都爱。”
展昭让他气乐了,伸手揪住他垂到前一缕头发,“是御猫,只有御猫一只,其他的什么家猫野猫大花猫,你都少招惹!”说完,伸筷子抢白玉堂碗里的**蛋吃,“不然小心御猫收拾你这白耗子。”
白玉堂摇头,心里始终有些不悦……包拯是不可能不公正的,但是这次有些特别。枯叶的行为没有什么具体证据,只有嫌疑,这次可以抓他也可以放他。包拯之所以会放完全因为赵祯给的压力,而赵祯为什么特赦一个嫌疑犯?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晚宴,而是因为赵琮,和赵琮背后的八王爷、柴郡主。毕竟,赵祯赵普两个决定大宋朝命运的人,欠着八王爷的情呢,如何是好……
“对了。”展昭喝着面汤,想起来问白玉堂,“庞妃今天一天两次遇袭,你可算是救了她命了啊,太师明儿个非给你作揖不可。”
白玉堂端着杯子摇了摇头,“说起来,救庞妃的还真不是我。”
“庞煜?”
“他的确给庞妃挡了一刀,还有个已经死了的高人。”说着,白玉堂将吴名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展昭听。
“吴名?”展昭莫名有些忧郁,“我有些想五命了。”
白玉堂愣了一会儿才想到是那只黑色大猫,笑了笑,“说起来,草人冒血这还真是有些邪门,这种转灾挡煞只说,是在匪夷所思。”
展昭接过白玉堂给他看的八眸围着四叶草的图,皱眉,“起码说明,八眸和四叶教有些关系……”
“那个耶律齐也知道八眸乱世。”白玉堂将碗筷塞到了水池里头,洗洗手拉着展昭回屋。
经过公孙的院子,两人原本担心箫良和小四子今晚没人照顾自己睡,但一看……
只见院子里,小四子正抓着个螃蟹瞧着箫良打拳,一旁紫影绘声绘色跟他讲小良子怎么出风头的,小四子乐得直拍手,石头剪子打着哈欠趴在一旁……其乐融融。
展昭对白玉堂挑挑眉,两人放心回屋休息了。
当夜,展昭睡到深沉的时候,就感觉身边的床猛地“一震。”
他一惊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并无人,有些纳闷。转眼看白玉堂,发现他一脸平静地躺着,便也没去吵醒他。
决定接着再睡,展昭就感觉手指头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湿乎乎、粘糊糊……还凉冰冰?
抬手看了一眼——红色的。
展昭眨眨眼,又仔细看了看——一手的血。
愣了良久,他转脸看身边的白玉堂,发现白衣上,有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特别刺眼。视线顺着血迹往上移动,再移动……在白玉堂的口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玉堂!”展昭一下子坐起来,伸手去探白玉堂的脖颈,边叫边一个劲摇他,“你醒醒!”
……
也不知道这么用力了多久,展昭心里只一个念头升起来,谁?谁杀了他的白玉堂……
这时候,他就听到冷笑声从门口传来。
转脸一看,只见门口有个人。
展昭一眼望出去,那人却一闪没了踪影。虽然只是一瞥,但展昭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枯叶!
展昭心中悔恨不已,刚才包大人要放走他的时候,自己没有阻止!他伸手就要拿剑去杀了枯叶,而且脑袋里反反复复想着——干脆抹脖子吧,白玉堂死了他也不要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觉得天旋地转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猫儿!”
随即,脸上热辣辣的触感传来,展昭猛地一惊,叫他的是白玉堂。
眼前瞬间黑了一下,展昭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有一阵类似于“嗡嗡嗡”的怪声音。再睁开眼睛,就见白玉堂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按住他手腕,还穿着睡下时候的里衣。
展昭上下打量仔细查看……发现雪白的里衣还是雪白,完全没有血迹。白玉堂也活生生好端端的,只是一脸惊吓过度,外带担忧地看着自己。
展昭这才觉得手腕子有些痛,低头,发现白玉堂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抓着巨阙。
“呃……”展昭皱眉晃了晃头,腮帮子热辣辣的,伸手了吧,有一点点微重,眯着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尴尬地看他,“你做什么梦了,一直叫不醒,所以……”
展昭揉揉脸,也亏得白玉堂一巴掌扇醒了他,不然他说不定就真的发疯拿着剑出去随便砍死一个两个,那就完了!
“猫儿。”白玉堂将展昭手里的巨阙拿下来放到枕边,伸手拖着他脸看,“你没事吧?”
展昭揉了揉微微有些痛的太阳,“有事!做恶梦不舒服,现在感觉像是宿醉后被人打了一顿最后用锤子砸脑袋才醒过来,又晕又痛又恶心。”
展昭描述得白玉堂都替他难受,再加上面颊上那红色的印子出来了,白玉堂更是心疼。
可不料他还没表示什么,展昭一把将他搂住,“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被人家干掉!”
白玉堂哭笑不得,顺势拍了拍展昭的背,“没事。”
至于刚才展昭梦昏了头,嘴里乱七八糟那些“玉堂、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之类的“甜言蜜语”,白玉堂也不想提起了,留在心里,管好几天饱呢!
展昭对梦境进行了一下描述,还说了听到“嗡嗡”声的事情。
白玉堂皱眉,“似乎在变得越来越严重。”
“对啊,第一次庞煜做的是不痛不痒的梦,小四子那会儿也就是稀里糊涂跑出来,我就差点拿着剑出去杀人了。”
“皇上呢?”白玉堂问了一声,“之前不是说他也晚上做梦,差点伤到庞妃?”
“说起来,我之前的确一直在惦记放走枯叶这事儿。”展昭盘腿坐好,认真跟白玉堂说,“大人放走枯叶的时候,我脑袋里有闪过那么一丝疑虑,觉得他那么恨你,会不会跑回来报仇什么的,然后晚上就做了最坏的梦!”
“白天最担心什么,晚上就会做什么梦么。”白玉堂见展昭难得的萎靡不振,伸手了他头发,“再睡会儿吧,别胡思乱想。”
“不睡了!”展昭双眼亮晶晶,郁闷地说,“我要是又睡昏头了,一剑砍了你,那怎么办?从有如花美眷变成孤家寡人!”
“是孤家寡猫!”白玉堂望天,问他,“那你从此之后就不睡了?”
展昭抱着被子,伸手抓过床头趴着的小虎,“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还有那个怪声,没理由我也会中招。”
白玉堂也觉得疑惑,问他,“你今天有没有特别的遭遇,比如说吃错了东西,或者喝了酒或者闻了不该闻的?”
展昭抱着小虎往白玉堂身上一靠,仰着脸想心思,“我今天吃了螃蟹。”
白玉堂无奈,伸手揉他的太阳,“别想螃蟹了,你没梦见我被螃蟹吃了已经不错了。”
展昭让他逗笑了,想了想,“除了**蛋面和几杯酒……”
说到这里,展昭停顿了一下。
“想到什么了?”白玉堂伸手了展昭的脑门,拖着他的头让他躺好。
“嗯……”展昭不说话,只是双眉微皱似乎在想心思。
白玉堂探头看他,同时,展昭猛地坐了起来。
“啊!”
“嘭”一声,展昭和白玉堂来了个头碰头,撞得是七荤八素。
“嘶。”白玉堂揉着脑门,痛得直龇牙。展昭揉了揉脑门赶紧凑过去掰开他手看,“痛不痛?”
白玉堂见展昭还若无其事的,感慨,“你真是猫啊?脑壳儿那么硬?”
展昭见白玉堂脑袋上撞出了一个红色的包,心痛啊!伸手给揉,“哎呀,毁容了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