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吐字,严少卿却听到了,一愣之下头猛地抬起,叫:「小风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可以说话让关风的神智清晰了不少,但依旧无法依从自己的意愿顺利开口,后脑被重物击伤,脑震荡再加上麻醉剂的作用,使他产生短暂的语言障碍,刚才那声呼唤已经是拚力说出来的,现在想再多说一个字都很费力,眼前蒙蒙矓矓的,只知道严少卿把他的手握得很紧,是那种可以令他安心的紧窒。
于是关风什么都没说,努力回握了严少卿的手,往身前带了带,严少卿以为他不舒服,急忙站起来,想按呼叫铃,手却被关风握得更紧,眼神有些聚不清焦距,显得很迷茫,但眸光下有种淡淡的平静气息,似乎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叫自己而已。
「真好,你终于没事了。」
突然明白了关风想表达的意思,他怕自己担心,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这个认知让严少卿感到很开心,胸腔里象是被什么充斥住,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感觉,他低下头,跟关风额头相触,轻声说:「你没事了,小风。」
他不会有事的,因为有人会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
关风又紧了紧握着的手,额头很痛,倦意重新涌了上来,在陷入昏睡前他努力让自己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有能力把笑完整表达出来,但相信严少卿一定会明白,那么,到自己再次醒来之前,他就不会再伤心了。
关风真正醒来,是第二天上午,阳光洒进来,照在床头,给人温温的感觉。严少卿坐在床边,看到他甦醒,立刻很紧张地靠过来。
关风有种感觉,严少卿一夜都没睡,一直在这里陪自己。
「感觉好些了吗?」
他听到严少卿这样问自己,不知是不是脑袋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他觉得严少卿的话声出奇的温柔,象是怕吓到自己一样。
「还……好。」
其实还是很不舒服,有些恶心,脑子里昏沉沉的,额头受伤的部位也痛得厉害,无法集中精神思索,不过总算可以勉强说话了,不想严少卿担心,关风笑了笑回答。
头发被轻轻顺了顺,严少卿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耐,小风,你这样会让我更心疼。」
关风愣住了,他不明白男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对方墨黑眼瞳看着他,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一瞬间,心底一直绷紧的某个地方松缓下来,的确,在严少卿面前,他几乎等同透明,没有什么需要强撑的,也没必要有。
「其实头很痛。」对认真时候的严少卿,关风最没抵抗力,于是苦笑着老老实实地回答。
严少卿按了呼叫铃,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关悦和燕子青。那些被严少卿打成重伤的歹徒很凑巧地也被送到这里急救,燕子青来向给他们录口供的警察朋友询问内情,顺便过来看关风,很凑巧听到他甦醒的消息,就一起跟过来了。
关风的主治医师做事很麻利,非常快捷地为他做完基本检查,在帮他额上伤口换药时,又问了他几个简单的智力小问题,药敷好后,说:「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