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西楼,
珠帘声声撞玉钩。
鸳鸯双双鹧鸪绣,
羌笛阵阵玉门游。
乾隆听了,暗暗奇怪,双槐园乃是皇帝驻跸之处,怎么会有姑苏女子弹什么思念郎君的曲子?
转身问吴书来,“何人唱曲?”
过了一会儿,吴书来才回话:“回万岁爷,听着像是从玉绣楼那边传来的。”
“玉绣楼?那不是皇后住处吗?”乾隆好奇,吩咐吴书来,“去看看,是不是皇后弹唱。”
吴书来心中叫苦,万岁爷唉,这怎么可能是主子娘娘弹唱。要知道,这种曲子,单是被叫主子娘娘听到,就要严惩呢!
不得已,派个小太监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来回话,“万岁爷,确实是玉绣楼弹唱。主子娘娘头疼病犯了,陈贵人弹曲子,安抚主子娘娘呢。”
乾隆点头,“原来是陈贵人呐。”带着吴书来,缓步来到玉绣楼。也不叫人通报,就站在前楼听着。
一阵金戈急奏之后,琵琶声渐渐缓和,乾隆琢磨,怎么换了西江月的调调。再往下听,却不似陈贵人声音:
关山三千里,
游子寒未衣。
犹念针针缝,
奈何峰峦聚。
七月如流火,
赏月心犹悸。
若得银钩里,
梦中可相聚。
乾隆点头叹息,这才对嘛。宫中弹唱,怎么能唱那些青楼调子。像这个,说游子在外,母亲思念,就很好嘛!
吱,等等,游子在外,游子在外……乾隆本来往前迈的脚又收回来,“皇后莫不是在思念十二?”哼,朕在外一整晚,回来了,问都不见问一声,还唱是“游子寒未衣”,想见十二,等着吧!
乾隆哼哼着,扭头便走。边走边吩咐:“去,叫陈贵人来侍寝!”
吴书来躬身答应,吩咐小太监去传话。
舒倩接到圣旨,嘿嘿笑两声,拉过陈贵人的手,“今晚,就辛苦妹妹了。”
陈贵人浑身一层鸡皮疙瘩,干笑着答应。婉贵妃看左右无事,便借口天色不早,带着妃子们离开。
终于安静下来,舒倩伸手捂嘴,连打好几个哈欠。小巧过来帮皇后铺床,张月笑着端来温茶。嘴里囔囔,“主子娘娘,您不知道,今天晚上,瘦西湖那边,可是热闹着呢!”
舒倩抬手打住,“别,明天再说,娘娘我要睡觉了。别再你说完,我反而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