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枫溪垂钓(1 / 2)

唱戏的没了舌头,跟杀死他没两样。十五心中不舍,慑于乾隆、魏氏在前,不敢求情。

舒倩也觉造孽,“可惜了,臣妾还想着,让他唱几场《学堂教子》来听听呢,唉!”

乾隆冷笑,看一眼令皇贵妃,“既然是你说,那就这么办吧。只不过,这人以后,不得涉足京城一步。否则,杀无赦!”

令皇贵妃皱眉,皇后轻飘飘一句话,万岁居然就能改变主意?不由一阵冷颤。帝王恩宠,果然靠不住。

只有庆贵妃坐在一旁看的清,万岁爷如此,只怕是故意做给皇贵妃看的吧。唉,只可惜,皇贵妃还没有认清,万岁爷对皇后好,只不过是为了在后宫寻求制衡而已。

舒倩听了这话,没想太多。叫来张月,“取五十两银子,交给他。派人送他出京。往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另外嘱咐他,不许再唱那些情啦爱啦的。给我听见一次,打他一次。”

张月答应,带着菱官下去。小书子安排他先呆在太监班房里,到天亮送他出去。

舒倩看这边事情办完了,招来十五阿哥,给他整整衣领,“往后要想听戏呀,去找你达*赖哥哥,他最喜欢玩,也最会玩。还有和|大人,有他们领着,不会耽误你学业,也能让你玩的开心。别自己闷在屋里,会憋坏的。”可惜了,好好的一个正太居然是未来的嘉庆帝,不能太亲近喽。

十五含泪作揖,“儿臣遵旨。”

舒倩笑笑,“没事儿。”转头再看乾隆,依旧冷着一张脸。笑着哄劝:“万岁爷,孩子这里没事了。眼看快要上朝了,让十五阿哥送您回养心殿休息吧?”

乾隆摆手,“不必了,朕自己回去。”拂袖出门,临上御辇时,看到一顶两人抬小轿,停在御辇和皇贵妃銮驾之间,寒酸的很。问吴书来:“何人乘坐?”

吴书来看一眼,低头回答:“回万岁爷,那是主子娘娘的轿子。”

“皇后?”乾隆想起来了,自从皇后出了佛堂,太后不管、自己漠视,到如今,中宫也没有像样的仪仗。坐在御辇里,走了一会儿,吩咐吴书来,“从明天起,命诸皇子每日到景阳宫请安。”

吴书来头也不抬,“是。”

众人恭送乾隆回去。舒倩伸伸懒腰,“可真是累啊。”

庆贵妃对十五使个眼色,十五会意,上前作揖,“皇额娘,儿臣送您回宫吧?”

舒倩一笑,“好孩子难为你了。你额娘身体不好,又忙了半夜,你先送她回去吧。我跟你庆额娘一起回去。”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糊弄人的。景阳宫与延禧宫同在东六宫,前后隔了没多远。庆贵妃所居启祥宫在西六宫,跟景阳宫中间隔着一个坤宁宫呢。

皇后这么说了,庆贵妃总不能说,皇后,您绕远了。谁都知道皇后与皇贵妃不和,傻子才上赶着找不自在。

到了阿哥所前头宫巷里,舒倩笑着拉住庆贵妃,“贵妃妹妹,我坐你轿子。咱俩挤挤。”

庆贵妃笑笑,“臣妾的轿子小,只怕主子娘娘坐不惯。”

舒倩一笑,指指自己青油小轿,问:“比那个还小?”

庆贵妃一看,顿觉失言,只好低头,扶皇后上轿。两位娘娘坐稳了,舒倩吩咐:“先去启祥宫,把贵妃送到了,再送本宫回去。”

庆贵妃十分不肯,舒倩拉她一把,“走吧,正好,咱们姐妹俩说说话。”

望着贵妃仪仗走远,令皇贵妃扶着十五坐到自己贵妃轿中,心中一阵气。凭什么自己身为皇贵妃,还要与贵妃用一般等级的仪仗。

冬雪在身后看了,悄悄埋怨自家娘娘不知足。您是皇贵妃怎么了,没见皇后连个仪仗都没有?一国之母,别说贵妃,比个贵人还不如呢!自家娘娘怎么回事,这两年,动不动就生气?

十五送令皇贵妃回到延禧宫,跪到正殿里,受了一番训斥。出了宫门时,就见庆贵妃仪仗慢吞吞从御花园过来。心知乃是皇后来了,十五急忙带着贴身太监退到一旁恭候。早就太监小书子看见,飞奔过来,请十五阿哥不必拘礼,主子娘娘说了,天越来越冷了,十五阿哥赶紧回阿哥所暖暖吧。

十五不肯,一直站到仪仗过去,这才带着小太监回去。躺在床上,想起今日嫡母不卑不亢跟皇阿玛分说,养母为救自己不惜以身相护。而自己的亲娘,唉!难道,真如嬷嬷们所说,生恩不及养恩大?

再说那个满堂红菱官。此次进宫,早就做好了必死之心。哪知,还能囫囵着出来。在东直门外,怀揣着五十两银子,徘徊半晌,不见有人来,一步一挪出京而去。天黑时,到了十里铺,茶棚下,独坐品茶那人十分眼熟。

到了跟前,菱官笑笑,“该办的事,我都办完了。没想到十五有个厉害的娘,我服了。”

那人笑笑,“那不是十五亲娘,是他的嫡母。”

“嫡母?怪不得,说起话来,确实有大家之风。好了,见到你,我知道活不成了。只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搭救翠翠出火坑。”

那人一笑,指指路边马车。菱官一瘸一拐走过去,车帘掀开,“翠翠?”

“二哥,我出来了,我从八大胡同出来了。”

菱官笑笑,“好,那我死也瞑目了。”回头再看,茶棚下面,哪里还有人影。只在大方桌上,留有一叠银票、一折子戏词,打开一看,《清风亭》。

菱官一笑,罢了,既然那人要自己唱,就唱吧。横竖,这应该不会伤到那位好心的皇后。

自菱官出京后,江南出了个新戏班,专唱教化民众的戏。其中,以痛骂辜负养父母的不孝子那出《清风亭》,最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