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达*赖一笑,“您这说了跟没说似的。”提提衣服领子,抓上小林子,“走吧,本活佛陪你跑一趟。”
小林子千恩万谢,前头带路。小达*赖则晃晃悠悠,坐上乾隆专门为他造的马车,一路不紧不慢,欣赏京城秋色。又一年过去了,乾隆嘴上不说,其实,已经命和|三番四次暗示:儿子啊,你也长大了,该回西藏承担起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啦。唉,照目前情况看,乾隆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到了贝子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产房内,娇娇满头大汗,问接生嬷嬷,“还得多长时间?”
接生嬷嬷看看,“福晋,您是头胎,要慢一点儿。大概还得一个时辰。”
娇娇大骂,“这个倒霉孩子,出来了,一定要打他一顿。疼死他娘了。”
接生嬷嬷在一旁笑说:“福晋,您这就算不错了。您可不知道,十一福晋生的时候,那疼了一天一夜呢。”
阿鲁特氏在产房外头咋呼,“娇娇,你要是难受,你就跟我说。实在不行,我进去陪你啊。”
娇娇摇头,“娘,我没事儿。就是一阵比一阵疼。贝子爷呢?我们娘俩都快疼死了,他倒好,死没影儿了。”
众人想笑不敢笑,全在一旁低头。阿鲁特氏则安慰女儿,“衙门里叫去了。姑娘你忍着,女人生孩子,贝子就是来了也使不上劲呀!”
这边正说着,小林子领着小达*赖进正门,立在二门外头往里瞅。
那拉太太瞥见,急忙扶着小丫鬟过来,双手合十,“达*赖小殿下来了?”
小达*赖笑呵呵,“舅母好。皇额娘命我来看看,顺便传话,要是万一,先保大人,再保孩子。大人孩子她都要。”
那拉太太这会儿也觉着自己刚才是急坏了,讪笑着回答:“这个,八成没事。接生嬷嬷说了,是顺产。”
小达*赖往里勾勾头,阿鲁特氏听见这边说话,随意看看,便继续给女儿打气。
看一院子人,忙而有序,小达*赖放心,冲那拉太太摆手,“得,我先回去了。听说京城又来一新角儿,那刀马旦耍的好。我这就去看看。”
那拉太太送出垂花门,嘱咐:“路上小心啊。”再回头来看,说是孩子已经露头了。
小达*赖出来贝子府,往南走两条街,撞上和|管家刘全。刘全老远就喊,“爷,您上回说的那个角儿,给人请走了。”
“啊?请走了?谁那么大胆,敢跟少爷我抢人?”
刘全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先比划一个十,再比划一个五。小达*赖看看,指着刘全笑,“该不会是你家老爷故意让着他,叫他得手吧?”
刘全但笑不语。小达*赖不算富二代中的败类,追星这种事,不过是兴趣上来了玩玩。听刘全这么说,摆摆手,转了几个戏园子,改听其他戏。过几天,就把那个什么满堂红菱官给忘脑袋后头去了。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贝子府。阿鲁特氏在外头继续加油,娇娇在里头使劲。那拉太太则是坐在后面,不住擦汗。没过一会儿,就听接生嬷嬷嘱咐,“好了,总算出来了。快,热水。你们几个,照顾福晋。胎盘也快出来了。”
紧接着,水声、喊声、婴儿哭声,乱作一团。阿鲁特氏扒着门框,“娇娇,你还好吧?娘进来了啊。”
那拉太太则问:“阿哥还是格格?”
接生嬷嬷笑着出来回话,“舅太太,是位漂亮的小格格。”
那拉太太“哦”一声,唤来小林子,“去,给宫里头送信吧。”
小林子答应一声,扭头往外走。刚到二门,啪地撞上个人。抬头一看,自家贝子爷跑的飞快,跟猴子似的,拨开接生嬷嬷众丫鬟,钻到产房里头。
那拉太太在外直跺脚,“十二贝子你出来,产房不吉利,男人不能进!”
这种时候,十二哪里还管那么许多,蹿到屋里就喊:“福晋,你怎么样了?我回来了,你还好吧?男孩儿女孩儿?”
阿鲁特氏一把拦住姑爷,“贝子爷,您外头去,还没生完呢。等完事儿了您再进来。”胎盘还没下来,可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还是接生嬷嬷会办事,抱来襁褓,往十二怀里一送,“贝子爷,您瞅瞅,大格格跟福晋长的多像啊。”
这才哄住十二,拉他到院子里说话。
到了晚上,娇娇收拾干净,接过十二端来的鸡汤,放在嘴边喝一口,就吐出来。
十二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好喝?”
娇娇皱眉,“没放盐。”
阿鲁特氏在一旁解释,“月子里都这样。你先忍忍,等出了月子,娘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娇娇无奈,只得老实喝汤。阿鲁特氏看着无事,跟十二打个招呼,回家给婆婆报喜。
娇娇则是抱着女儿,坐在床上发呆。十二送岳母回来,看媳妇这个模样,笑着凑到跟前问,“怎么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