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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星瑜面无表情看着假道士:“三局两胜,看来,是我赢了,这位……道长是不是应该履行承诺了?”

假道士不甘心可对方几乎是碾压式地把他给摁在地上摩擦,他白着脸,咬着牙面上还是认了,大不了他不在这里摆摊,就去别处。

何星瑜却是冷冷戳破了他的希望:“如果你只是混口饭吃,我可以视而不见,可你不该明知这位大姐的钱是救命钱还要骗来,你也不该因为早就见过这位大姐去街尾拿药知道她家里有了重病之人而借着这一点行骗让她相信你真的懂。可你不知道你不过是一句话却可能会害了对方,会让她给儿子停了药,害死一条性命。就像你说的那样,损阴德害人命,早晚会受到谴责,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随着何星瑜的话,所有人都猛地看向妇人,果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袋子上面的确写着药房的名字,只是因为之前天色暗没注意到。

妇人则是脸色惨白,她抖着手看着假道士……

假道士则是傻了眼,他、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打算?

何星瑜朝假道士走过去:“你真的不信有天谴吗?”几个字,明明只是寻常的字眼,却被何星瑜带了威慑和灵力,直接像是砸在假道士的天灵盖上,让他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与此同时,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求饶,这是真的大师!

何星瑜不过是吓唬假道士,很快收敛了灵力,几乎是同时,假道士的头又不疼了,他浑身一软,却是倒在地上,嘴上喃喃,“我绝不……绝不再坑蒙拐骗了……大师放过我吧……”

何星瑜没再看他,看向众人:“诸位也做个见证,日后要是见到他再干这一行,可以直接揭穿他。”

众人回过神之后连连应了,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开始七嘴八舌夸赞何星瑜的同时也想让何星瑜给他们算一算。

何星瑜却是摆摆手,看向妇人:“大姐,这下相信了吗?”

妇人眼圈红红的,捏紧了手里的药,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刚好这人喊住她,她就信了,想到差点就害了儿子,她泪水滚落下来,“大师,求你救我儿子!”

何星瑜嗯了声:“走吧,去你家看看。”

妇人连连应道,其他人不舍得放了何星瑜也想跟着去,何星瑜却是看向众人:“诸位并没有什么大灾大难不必跟着,若是有缘,以后会遇到的,告辞。”说罢,怕他们跟过来,赶紧拉住还在一旁不知为何突然发起呆的誉家主,跟着妇人离开。

直到拐过弯远离了众人,何星瑜偏头看了眼誉晗,“誉先生?”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誉家主突然怪怪的?

誉晗却是低着头望着何星瑜攥着他的衣袖的手,手指白皙修长,可刚刚近距离的灵力仿佛还萦绕在身体四周,他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克制住那种……

誉晗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勉强点头:“我没事,就是没想到……何先生这么厉害。”

何星瑜总觉得这话耳熟,可他看誉晗面相,发现根本瞧不出什么,他从以前就觉得奇怪,他能看到这人的面相,却太过顺遂,就像是……假的,只是一个虚像而已。

可他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也没多想,看妇人面露着急和恳求,继续跟了上去。

誉晗慢了半拍,四周萦绕着残留的灵力,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在旁人感知不到的地方,让誉晗眼睛略发红盯着对方的背影,那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吞噬掉,而四周那些诱人的香气真是让他觉得又兴奋却又……备受折磨。

妇人住的离这里不远,是个老旧的单元楼,拐过几条长长的胡同,最后看到前方几栋楼房,最后妇人带着两人到了其中一栋,慢慢上去了。

楼房已经年代久远,到处都是破皮的白灰,破败的墙壁上到处都能看到各种小广告,这会儿正是饭点,楼道里传来各种嘈杂刺啦做饭的声音和各种气味掺杂在一起,妇人有些拘谨不自在,歉意回头看了眼何星瑜两人。

等看到何星瑜脸上没露出任何嫌弃才松口气,她住在顶层六楼,冬冷夏热,但是租金便宜,她打开门,开了灯,房间很小,还堆满了各种东西,何星瑜像是没看到抬步走了进.去,身后誉晗也跟进.去。

只是门太低,他略微低着头,两人一进来,房间看着更小了。

妇人本来想招呼两个贵客,可家里实在没招待的茶叶或者别的,只能歉意笑笑,赶紧朝着一个紧闭的房间喊了声:“小营,有人来看你了,你收拾一下出来。”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房间压根进不去人,也不敢污了大师的眼。

房间里没动静,妇人让两人随便坐,赶紧进.去,很久之后,妇人才搀扶着一个瘦得不成样子的青年走出来,青年头发已经过肩,露出的皮肤白得泛青,周身萎靡低迷的情绪都带着抗拒。

何星瑜刚才听到母子两的对话,虽然他们压得很低,他耳力不错,像是没听到青年抵触之下说他是骗子的事,妇人倒是尴尬,怕大师听到,扶着青年坐下来,赶紧去烧开水:“大、大师,你们先聊聊,看看小营这情况,还有没有救!”

说着赶紧去了厨房,走之前眼圈红红的,怕被儿子看到。

儿子回来半年多了,却从未踏出家门一步,病怏怏的,身体却一天天衰败下去。

等妇人离开,青年抬头,从几乎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头发缝里露出一双阴测测的眼:“我不管你们想骗什么?识相的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何星瑜:“既然来了,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你!”青年以为他要骗钱,攥紧着手,干瘪的胸膛几乎挂不住身上的衬衫,呼吸剧烈起伏着,大概真的动了怒,猛地咳了起来。

在他捂着嘴咳起来的时候,何星瑜突然抬起手,隔着半张桌子,桌上的一个塑料托盘朝青年耳边掠过,之后稳稳落在身后的茶几上。

而在掠过青年耳边时,青年惊然抬头,鼓动的风也将他挡了面容的发给拂开,在落下之前何星瑜看清楚了他的面相,果然如他之前看妇人的面相差不多,早年丧父,中年丧子,很快郁郁寡欢早亡之相。

只是妇人原本不应该是这种面相,其中有人动了一些运势,导致了这种局面。

何星瑜一开始以为是假道士,可他让假道士收手之后,妇人的面相依然没改。

那看来问题的症结,是出在青年身上。

“你……咳,你做什么?!”青年显然被吓到了,回头看到托盘稳稳的没落地,也没惊动厨房背对着他们烧水的妇人,他松口气,收回眼里的担忧,对着何星瑜面色不善,“别让我赶你们走,你们瞧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何必跟我一个将死之人待在一处,就不怕传染了病气?”

何星瑜却是答非所问:“那你就不怕你母亲中年丧子之后也随你而去?”

这句话终于戳中了青年的脆弱,他眼圈红了下来,狠狠捂住脸,又很快放开,咬着牙压低声音:“可我能怎么办?我救不了我自己……我活不成了……”他做了所有能做的,可结果依然是这样,他救不了自己,良知也让他做不到找个替罪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之前好好陪着母亲。

何星瑜叹息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身上的舍运咒,我能解。”

青年的身体一颤,他难以置信慢慢放下手,“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有舍运咒?”

他甚至不敢告诉他母亲,他怕若是他母亲知道这件事,会因为救他不惜替他受死,所以他宁愿躲在这里等死也不想让母亲知道,可这人……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何星瑜:“你的面相告诉我的。”

青年这才想起来刚刚他母亲说请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师过来,他浑身一激灵,“你、你真的是大师?可你……”瞧着不像……

何星瑜:“你瞧着也不像是会心甘情愿替别人应下舍运咒的人。”

青年浑身僵了一下,凄惨一笑,慢慢拉起衣袖,露出一截苍白瘦弱的手臂,上面多了一个符文,或者更像是纹身,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图腾,可从何星瑜看来,这东西却像是一个媒介,源源不断把面前这青年身体里的生机与运势都吸收,最后消失殆尽,也就是青年身死的那一刻。

青年抖着手,笑得比哭还难听,“我怎么会心甘情愿,我是被骗了……”被一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被一个女人的楚楚可怜给骗了……

他自以为的两情相悦,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他付出了他所有能付出的,可对方,却想要他的命。

青年所说的是他曾经的女友,也是当时差点就结婚的未婚妻,只是当时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家里要求太高,他当时刚毕业根本拿不出,女友当时含着泪说家里不同意只能分手。

他不愿意耽误女友,也就同意了。

可他不知道,但是根本就是女友故意刁难,她另外还有一个富二代男友,他不过是对方看不上去却又想吊着利用的一个备胎而已。

但是他那时候不知道,他分手之后,不顾劝告,义无反顾离开家乡去了h市闯荡,虽然一开始挺难,可他能吃苦,白天找了一份正经的工作,晚上还去找兼职打工,想找点出人头地,要是那时候对方还没结婚,他就把她追回来,再把他母亲接过来。

可他在第三年的时候积攒了一些钱的时候,却偶遇了前女友,对方那时候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冒了光,他以为是欣喜,后来才知道,那是求救无门刚好一个傻子送了上来。

他们又重新联系起来,前女友说了自己这几年的艰辛,等过了几天他心疼对方的遭遇之后,前女友说她遇到了一个麻烦,要被炒鱿鱼了,但她认识一个大师,说是能帮她度.过这个危机,但需要别人心甘情愿的一点运势。

他傻啊,想着只是一点运势,更何况这是他一直捧着的女神,当初不能娶对方他也愧疚,就答应了,心甘情愿去转了一点运势给对方。

可他哪里知道……舍运咒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时候,除非死了,或者,找到另外一个心甘情愿替他舍运的替罪羊。

他知道真相之后恨得不行,他那时候才知道,她也是心甘情愿为了那个富二代男友表忠心舍了运势,可结果控制不住,而这时候刚好遇到了他,就拉他当了踏脚石。

他去报警,可结果……别人哪里会信,把他当疯子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