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给我三年好吗?不,两年就够。(1 / 2)

有歌之年 半江瑟 2134 字 3个月前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点才停了下来.

早上六点,村长跑到了村里的小学,通知宋歌.昨天晚上的大雨引起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现在上山的路已经堵死了,山下有不少地区受灾严重.

同时村长请求宋歌帮忙代两天的课,现在村里的大人都要忙着清理自己受灾的土地,没时间管家里的小孩.

宋歌连忙点头答应,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担心孩子们.

他们一行人在教室里面开着小会,宋歌和其他两个同事急得抓耳挠腮的.

“这可怎么办,我们准备的课程昨天就已经上完了.今天要上什么东西?教数学,还是教语文?”

“你可别算上我.这一个班里2个一年级,3个二年级,1个叁年级,5个四年级,2个五年级.这让我们怎么教学科性知识啊?”

那个名叫一杭的同事正用手抓挠着头皮,瞥眼看到在窗外站着正打着电话的徐静,一拍大腿,说:“有了,咱们不有现成的对象,可以做讲座吗?”

另一个同事应和道:“一杭,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点急智.”

“要不,我们每个人上一节课,课程内容就是分享一下我们在大学的专业,以及毕业之后的工作.这也算是帮助孩子们开拓视野,看见原先无从了解的世界.”

“对了”女同事用手肘碰了碰旁边一杭的手臂,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大学学的是什么呢?”

“我大学学的是会计.稍有不慎就进去了的职业.”

他们商量好了课程内容之后,决定分头去找小助理和徐静,请求他们的帮助.

一杭刚说完要分头去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宋歌留下,他立马接上:“我的兄弟那边就让我去说好了.”

宋歌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才认识一晚上,就变成兄弟了.

女同事往后缩了缩身子,“我可不敢跟徐总说,宋歌,你上.”

作为项目经理,宋歌只能接受.她点了点头,就朝屋子外面走去.

徐静正和站在他旁边的助理交代着些什么,听到后方的脚步,转头看了看.见到来人是宋歌之后,他跟宋歌做了一个“稍等一下”的嘴形,便快速地跟助理把谈话收了一个尾.

大概一分钟之后,小助理便假模假式地拿着手机,走到远处,装作自己在找手机信号的样子.

宋歌站在门边上,见他们谈话结束,便走上前去,在离他十寸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徐总,不好意思,由于村里的老师被山下的泥石流困住了,现在暂时回不了学校,所以想麻烦我们代几节课.我们想着能不能请你也给孩子们上一节课,讲一讲您大学的专业以及现在的工作.”

徐静看眼前的宋歌低着头的样子,突然想到她刚进入公司的时候.整天素面朝天,走路风风火火的,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别人,好像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答案一般.

“好.”

第叁天上午,宋歌站在教室后头看着徐静和孩子们交流的样子,仿佛又回到几年前的那个招聘会上.

时光好像对他格外的仁慈,此刻的他只是多了几分大权在握的从容.

旁边的同事看着宋歌盯着徐静发呆,便凑到宋歌耳边小声和她说:“被帅到了?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明明都是在这里被困了一晚上的人,结果人家洗一把脸,换件衬衫,就能像刚从宴会厅里面出来的一样.你再看看我们,哎.”

也不知道宋歌听没听清同事的话,她只是怔怔地回答了一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宋歌中途从教室里面走了出去,她沿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走着,头脑里思绪纷飞.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身体里所有的细胞仿佛就像蛊虫接近了伺主一般,重新活跃了起来.

任她一百次告诉她自己,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陌生人,也只能是陌生人.

但在他握住她的手时,她的心还忍不住跃动,还是会在害怕时不自觉地向他靠近,哪怕那个怀抱已经不再属于她.她害怕自己一步步沉沦,变成一个让人鄙夷的人.她害怕自己的自制,自尊会在他面前全然瓦解、融化,甚至融化后还会不自觉地流向他在的方向.

徐静在讲台上看到了宋歌从教室的后门走了出去,他看了一眼手表之后,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仿佛一切如常.

在结束了问答环节之后,他引出了助理,给孩子们做下一节的分享.

他快步从正门口走出了教室,拿出手机,走到操场.

宋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圈接着一圈地走着,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徐静正把手机贴在耳边,一直跟在她身后五步远的位置.

此时,如果教室里的人出来,便会发现这个景象格外的滑稽.

因为山体滑坡影响了山上的信号塔,所有的手机信号在此刻都归零了,连条短信都发不出去,更别说是通话了.

而徐静却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举着手机,一圈又一圈的跟在宋歌的背后.

太阳在宋歌的正前方时,他稍微把步子迈大一点,就会不小心踩到她头部的倒影,他想走进些,仿佛进入她的倒影里,就像两人还像过去那样的亲密,又不想踩到她的头部的倒影.

记忆中,他曾听说过,踩到别人影子的头部,会带来坏运气.通常,他对这些都是采取嗤之以鼻的态度,可对于宋歌,他害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去冒险.

其实,宋歌在绕了几圈之后,就已经发现了身后的他.她偷偷撇着他弯道处他的影子.脚上小心翼翼地不知道在躲着些什么,手上又要装模作样地举着手机,像极了滑稽剧里的木偶人.

他们俩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此刻彼此的陪伴,谁都不愿意开口打破着来之不易的和谐.

宋歌知道自己这是在饮鸩止渴,但她仍羞耻地希望这瞬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让她可以短暂地忘却道德的界限,停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