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床上徐湛说的话,苏皖南明知道自己不该当真,却还是让那句话扰乱了心神,他暗自警告自己,精虫上脑的徐湛什么话说不出来,只能当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做不得真。
可就作为炮友而言,徐湛是完美的,苏皖南不得不承认和徐湛上床很爽,而且他们有越来越融洽的趋势,身体一次比一次更加契合,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要什么。
徐湛收敛了性子,床上也没什么出格行为,仿佛那日的宣告都成了戏言。要是徐湛真做了,苏皖南也不会同意,可徐湛“规矩”得又让苏皖南有些不安,苏皖南这边有多心烦意乱,杨林这边就有多坐立难安。
他没资格去置喙苏皖南的私人感情生活,可为这事他却愁的几天都没睡好觉了,行程安排念了一大串,杨林却知道苏皖南大概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苏总,苏总。”
苏皖南被喊的回神,神色不自然的问:“什么事?”
杨林指着震动的手机说:“电话。”
杨林看着来电界面上显示着的徐湛两字,瞥了眼嘴角微扬的苏皖南,刚冒出来的念头又被打消。
退出办公室的大门前还能听见苏皖南高兴的应了一声:“喂,干嘛?”
徐湛笑道:“你在干嘛呢?”
苏皖南憋着笑答:“在工作。”
“哦?”徐湛拉长着音调说:“工作和我打电话?”
苏皖南不甘示弱:“没有你这个电话我本来就在工作。”
“是是是,苏总比不得我这种混账。”
苏皖南反驳道:“哪有。”
徐湛笑着回:“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苏皖南:“嗯。”
苏皖南听着电话那头有人打了个响指,瞬间紧张的问:“谁?”
徐湛懒得提,只说:“另一个混账,别管,晚上一起吃个饭。”
苏皖南只当是徐湛的暗示,搓着已经红了的耳垂说:“好。”
徐湛等苏皖南挂完电话,把手机盖在办公桌上,看着沙发上打扰自己的周鑫说:“没事闲的乱打什么响指。”
周鑫从沙发上跳着起来,指着徐湛的鼻子骂:“你他妈的,看看我等你多久了,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结束了,我还要听你和小情人打电话?现在求人办事的都这么大爷的吗?”
徐湛伸手问周鑫要东西,周鑫朝徐湛的方向扔了个u盘,徐湛扬手接过道:“多谢!”
周鑫瘪嘴说:“你都不问问我其它的?”
徐湛眼都没抬,在助理刚送来的一沓文件上签字,笔尖一顿说:“问你什么?问你偷看我上床视频的感想?”
周鑫举着双手示意,“唉,话不可以乱说,你俩在宴会厅和电梯顶多撸个鸟,接个吻,有什么好看的?”
徐湛笑着把笔搁下问:“没看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就撸个鸟,接个吻?”
周鑫被徐湛绕的头晕,气急败坏的说:“我幸幸苦苦帮你调视频删掉,我他妈的不是被迫看的啊,你以为我想看两个男的撸鸟接吻?”
徐湛拿起u盘说:“还有其他备份吗?”
周鑫只差没对天发誓了,“没了,你这个是绝版,好好珍藏吧你,变态。”
徐湛突然问道:“老子的鸟好看吗?”
周鑫听的恶心,反射性的呸了一口:“我去你大爷的,我看你还不如看苏皖南。”
徐湛冷脸道:“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别看。”
周鑫被吓的一哆嗦,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文件签完的徐湛盖上笔帽,让助理进来拿走已经签好的文件,完全不顾第三个人的在场,直接说道:“不行吗?”
周鑫看着黄婷婷出去后才说:“你自己的感情生活我可插不了手,我就是觉得你和苏皖南上了几次床就上出真感情啦?”
徐湛看着一脸怀疑的周鑫说:“谁规定上个床不能上出真感情?”
周鑫难得正经了片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烟盒,只好问徐湛要:“给支烟。”
徐湛不给,只说:“这是办公室。”
周鑫敲了下桌子,强硬了起来,“少废话,你不也照样抽,装什么?”
徐湛拉开抽屉,直接将整包烟和火机给了周鑫,周鑫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漂亮的画了个弧度。
他刚学抽烟那会儿,跟个二逼似的练了好久才学会的技能,好久没抽,技术居然还没落下。
刚还被徐湛警告的直哆嗦的周鑫没了方才的顾忌,“苏皖南好操吗?”
许久没见过周鑫这样的徐湛有些意外,甚至都来不及追究周鑫的失礼,“你什么意思?”
周鑫手指在烟头上轻点了两下,烟灰顺着掉落进烟灰缸,姿势一气呵成。
“意思就是再好操的人也有腻的一天,你现在给我谈认真,徐湛,你能坚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别闹了。”
一句轻飘飘的别闹讽刺意味十足,徐湛忍着没有翻脸,却也见不得周鑫许久未见的趾高气扬:“别拿你的标准往我身上套,外头的人叫你一句千人斩,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历尽千帆归来仍是人间浪子?这么得意?”
周鑫呲了一声:“徐湛,你好意思说我,咱们半斤对八两,你床上的人可没比我少到哪里去。”
徐湛:“可这次不一样?”
周鑫问:“那里不一样?”
徐湛跟着点了根烟,冷静了些:“哪都不一样。”
徐湛此刻的认真做不得假,原本这种事情周鑫不会管,可到底还是没忍住:“你要是找个其他的小玩意儿搞搞认真的把戏也就罢了,偏偏找了苏皖南,如果各取所需的玩玩也罢,非要搞真心这一套,到时候想甩掉可不容易。”
徐湛自信的笑了笑:“我可没想过甩掉的那一天。”
周鑫不以为然,他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少年初尝禁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料谁也没想到他和徐湛竟是成了年才老老实实开了荤。周鑫喜欢玩刚出道的小明星人尽皆知,别人笑他喜欢玩真人版的养成游戏,等人红了,又把人一脚踢开。而徐湛没有周鑫这样的闲情雅致,要说周鑫还有个短暂的固定伴侣,徐湛床上的人几乎不重样,他一向奉行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惨杂感情,他比周鑫更怕麻烦。
“这人永远是下一个更好操,操松了换下一个。”
徐湛没接这不入流的骚话,周鑫自然的又接下一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徐湛叹了口气说:“周鑫,你还要混账到几时?”
周鑫笑着咳嗽,许久没抽烟的嗓子受不住刺激,“怎么?你一朝从良,就不许别人混账?”
徐湛摇头:“你自己心里到底难不难受,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又何必自我折磨?”
周鑫笑道:“不一样的,徐湛,你和我不一样,你再混,总有拨乱反正的一天,这徐家说到底是要由你来撑,我要是插手周家,我哥不肯的,我只能选择混账到底。”
立场格局不同,徐湛没法设身处地的为周鑫想,可是他却觉得周鑫不该这样,“选择最后只能由自己做,不论结果,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苏皖南没什么不同,可他在我这里就是不一样,周鑫,我心疼他。”
周鑫有句话没说错,再好操的人总有腻的一天,到了最后到底能靠什么来继续维持,多巴胺的分泌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拥有着保质期,这不是一句理论上的空话,人类的劣根性在于此,但比起动物交配性行为而言,他的伟大也在于此,人可以沉湎于欲望,却又可以控制欲望。
徐湛对苏皖南渴求过度,需求过度,除了性爱本身的吸引还有着其他种种。
医院那日徐湛装模作样的探望,却还是察觉到了苏皖南眼底的落寞,他由衷的感到心疼,最初可能是因为自己救过的小孩长成了一副冷情的样子,亦或是每日清晨文泉会所的碰面,苏皖南找过的女人年纪都要比他大上很多,他甚至曾想过,他是不是在这些女人身上找寻过缺失的母爱。
苏皖南的那日醉酒,站在浴缸前都能感受到他的害怕,徐湛起了恻隐之心,看出了宁愿洗着冷水澡也要克制欲望的傻子苏皖南,那个晚上他几乎就能确定苏皖南还是以前的苏皖南,会在落水差点死掉后还不忘礼貌的感谢自己的苏皖南,惯用的虚张声势,实际上还是心软的要命,只要对他说上几句软话就能为所欲为,一如既往的可爱好哄。
俩人难得推心置腹的聊上一遭,许是徐湛沉默了太久,周鑫连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才让徐湛回过神来。
正想再说上几句,就被来电铃声给打断,周鑫接起电话说:“喂,宝贝想我啦?”
周鑫把手中还剩一半的香烟摁灭,吐净了最后一口烟雾回应:“晚上等我。”
周鑫挂掉电话,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挥手告别,徐湛那句肉麻的心疼直让他犯鸡皮疙瘩,临出门还要送上忠告:“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待人家,别到头来让人看笑话。”
徐湛把烟盒往周鑫身上一砸,“给我麻利儿的滚,那这么多屁话。”
周鑫一脚踢开烟盒,又是个没心没肺的败家子,“烟就不用了,将来喜酒可以将就着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