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惠只当宁白妤去而复返,还这么关心起昨晚之事,只是为她自己的安危着想,毕竟在如惠看来,这半月,眼前相貌平庸的“锦瑟”一直是胆小懦弱,除了当值,都只呆在这侧厢房内,从不外出,更不参与其他宫女太监的私下议论。
也对,皇上反复无常,阴冷犀戾,宫中不光是奴才,就连妃子,大臣都是心知肚明,她们这些后宫的奴才,虽不要像朝堂上的大臣那般明哲保身,但也需要时刻慎言慎行,否则一人犯错,可是要全体受罚,这在贵妃殿那里已经得到了证实。
思量起,同在“仁和宫”当值,更怕被宁白妤连累,如惠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口,却发现入嘴的是冰凉之水,不禁眉一紧,满脸不悦,将口中的凉水直接喷到地上。
水溅青石地面,泛起一阵尘土气,有些呛鼻,她用衣袖在眼前挥了挥瞒散的灰尘,才语带责备道:“怎么了,昨夜皇宫出大事也影响你了,地没扫连茶都没换!”
宁白妤闻言,忙满目含笑,跑到如惠身后殷勤的帮她捏起双肩,边捏边小声问道:“的确被四更天时传来的兵戎声吓到了,这才问如惠姐姐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今日若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龙颜只怕……”
话音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还带着哽咽之声在里,如惠闻声笑了笑,反手按住了宁白妤依旧在她肩头搓揉的玉手,慰藉道:“看你吓得,没什么,那都是主子们的事,跟我们这些奴才无关。”
宁白妤本是想从如惠口中套出昨夜除了她知道的事外,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本已就寝的赫连羿会突然出现在她屋内;如是宫卫铭刻意陷害平王爷与兰贵妃,为何出动的会是只听命于皇帝的禁卫军。
思量到这里,宁白妤脑中轰然一响,难道说,这是宫卫铭利用自己,再联合赫连羿,演的一出戏?!
若是这样,那自己的身份,宫卫铭不就应该告诉了赫连羿吗,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就是她,为何还要掐住自己的颌颈。
难道就为了自己梦中出现的那句“宁白妤,只要有我赫连羿在,就不允许你再伤害她!”,为了那个“她”,他痛恨下再次掐了自己。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回无故出现在一个宫女,而且是相貌极为普通的宫女房中,他只是同样在演戏而已。
本假意而泛的泪,却在突然间怎么也止不住,无声迎霞而坠。
玉幔暗拂絮如织,晨曦一带妆红色。
雕廊曲处玉阶空,丹霞盈盈已成画。
可惜这都抵不过,相貌平淡名为“锦瑟”宫女的一滴清泪,她此刻即便是清泪泛面,容色淡然,宛然间才是天地间的唯一色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