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秦老太太心里放了下来,舒服的不得了,连带着觉得苏浅实在贤惠,虽然没有时间探望,可是东西却是送个不停,想着自己如此宠爱,也算是照顾了她的面子。
在秦老太太眼里,自己儿子纳妾这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苏浅愿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也是自找没趣。
小五几个丫头这些日子常和苏浅一起,也对这个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女主子心生爱戴,此时因为秦诺纳妾的事情,着实都不快活,可是苏浅都没有说话,她们絮絮叨叨了几句,也终究是不敢说什么。
只有小五和苏浅感觉是熟悉了,有时候也会恨铁不成钢的念叨几句,不过苏浅都是不在意的笑笑便云淡风轻,她便也只能无语。
秦老太太也觉得自从苏浅进府之后,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当,一心的想要莫伶雅赶紧进门,在大太太的推波助澜下,找方大师算了日子,好巧不巧的,三日之后便是吉时,虽然仓促了些,却是府里上下一起动了起来,倒也不愿意委屈了人家大姑娘,就算是偏房,也想着能热热闹闹的进门。
田玉瑶本以为自己提出纳妾一事,定能好好触触苏浅的霉头,逼她闹上一闹,谁知道这事情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定了,在知道了苏浅的反应之后,她反而有些茫然起来,愣了一会,才有些捉摸不定的道:“凤莲,这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对了。”
凤莲也是顿了顿,方道:“大太太,按理说,我看那三太太怎么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猜她定是以退为进,长着三少爷宠爱,在逼三少爷让步,不过这法子可不好掌握分寸,三少爷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再是新婚,若是觉得被驳了面子,三太太这步棋,可就算是走错了。”
田玉瑶闻言,也不由得笑了笑,这欲擒故纵的法子,千百年来哪个女人没玩过,可是在这秦府里,这个法子,只怕不是那么好用。
相比田玉瑶心情舒畅,秦诺的院子里的气氛,这些天就低沉了一些,虽然两人间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是总觉得隔了些什么。
秦诺从那日拂袖而去之后,脸色便一直不大好,苏浅心中本来那一丝情意也有些冷淡,也并不刻意去弥补关系。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的天色不是很好,秦府里虽然披红挂绿的,可是天空蒙蒙的洒着雨丝,却还是显得有些阴靡。
这一大早的,苏浅便和秦诺一起起了身,莫伶雅进门是偏房,就算再是正规也难免有些规矩是要守的,比如给苏浅敬茶跪拜什么的。
小五进了房门,一贯的伺候她梳洗,往常里按着苏浅的要求,都是简简单单的装扮,今天却是认认真真的梳起了繁复的发饰。
苏浅纳闷,抬手按着,道:“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纳闷麻烦的造型。”
这种长度的头发已经让苏浅十分烦躁了,再层层叠叠的堆加上去,插上金的银的玉的首饰,几乎让苏浅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头,而是个活动的首饰架子。
不同往日的嬉戏,小五却是冷着脸将苏浅的手抓了放在一边,没好气的道:“三太太,我知道你心胸宽广,知道你贤良淑德,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今天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吧。就算是那个姨太太进了门,也得让她知道,这院子里,是谁说了算。”
见小五脸上愤恨的情绪,苏浅实在有些担心她会拿自己的头发出气,也就收了手随她去折腾,可是却不由得好笑道:“小五,这院子里,是三少爷做主,我逞什么强,出什么头?本来我也不想多说,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叮嘱你们几句,姨太太进了门,该怎么伺候怎么伺候,若不是蛮不讲理了,也别故意为难人家。”
“知道了。”小五嘟囔一句,看着镜子中清秀妍丽的容颜,叹了口气。
男人可真是薄情,有这么一个年轻美貌的新婚妻子在身边待着,居然还想着纳什么偏房,难道喜新厌旧,就真的这么现实。
虽然说并不在意,甚至这结果也是她一手推动的,可是看了秦诺一身的红衣,苏浅的心情却也不好,望着镜中这些日子已经有些熟悉的容颜,伸手轻轻的拂过。
“现在又不愿意了?”秦诺的样子却也不太像个新郎官,凉凉的在一旁道:“早知道现在不愿意,开始为什么要答应?”
话是不耐的话,可是那语气,却也没有多少嘲讽的快感,秦诺看了苏浅没有答话,心里更是有些烦躁,正要再说什么,外面有老太太派来的人唤了一声,便只得应了出去。
秦诺离开,苏浅转了脸看着院子那端为莫伶雅布置的新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有些堵着,良久,终于轻声的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如今也不算是怨妇吧,苏浅将额上妥帖的刘海抹开一些,让细细雨丝洒在脸上,烦躁的心里略微的舒服了一些,对着忙着拿伞出来的小五招了招手:“走吧。”
既然贤惠的帽子已经扣着了,不防就贤惠到底吧。
不管秦诺是有情也罢,是无情也罢,这样的感情,还是罢了。
其实今天苏浅一点儿也不忙,除了在莫伶雅进门时坐着让她拜了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是端着笑脸装文静,装贤淑,装开心……
也不知道一天是怎么就晃了过去,在老太太处吃了晚饭,笑了一天脸上皮肤都有些僵硬的苏浅,这才告辞往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