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洗完澡出来时,路泊汀正站在院子里在打电话,抬手吸了口烟,又仰起头徐徐吐出烟圈,烟雾溟濛,轻飘飘在头顶散开,颀长身影在暗色庭院里有几分卓耸蒙眬,湿发随意向后拂开,看到她后掀唇扬了扬手里的烟。
很少看到他抽烟。
她重新跑回卫生间里去吹头发。
路泊汀丢了烟蒂,淡声道:“明晚我来找你,帮我订一张下周二的机票。”
温声吹完头发后,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房间里异常安静,隔壁院子里的情侣正要准备上山,宠物狗叫个不停。
她蹲在床边给他发消息。
声声怪:你去哪里了?
等了两分钟没回复,她只好先收拾东西,又整理了凌乱的床和沙发,看到上面的痕迹,抿紧唇用被子盖了上去。
路泊汀回来时是十分钟后,手里拿了两件厚的绿色军大衣,还有特意给她挑的雷锋帽。
“换上,山上温度低。”
温声眼睛一亮哇的一声,她还没穿过军大衣,取走其中一件短的套在毛衣上面,衣摆正好遮住腿弯,又戴上那顶小巧可爱的黑皮雷锋帽,两条白色的小耳朵垂在两侧,绒毛扫过脸颊,露出一双剪水明眸:“怎么样,好看吗?”
厚重宽大的衣服完全不显臃肿,反而衬的她很娇憨乖巧,室内温度高,抬头对着他挤眉笑时,小脸娇红俏丽。
一副小滑头的机灵样子。
很可爱。
路泊汀换上另一件衣服,他本来就是身高腿长的标准衣架子,绿大衣罩在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两人都刚洗过澡,皮肤泛着潮润,他歪头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利落昭朗的五官在灯光下很勾人,挑眉一笑:“还不错。”
好看就是好看,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温声嘟唇翻了个白眼,还没出声,就被他笑着拽住帽子的两条小耳朵拉近,俯身温软的唇贴紧她嘟起的唇沿,很轻柔的吮摩,手指捏揉她的腮颊,嘟起的嘴巴变成小o型,他的舌尖若有似无地抵进她微张的唇瓣,硬挺的鼻梁滑过她的鼻尖,手腕微用力,她被拽的离他更近了,潮热的鼻息牵缠交融,就在她以为他要探舌进来时,他突然低笑出声,舌尖平缓上卷,舔拂过她的上唇后退了出来。
瞅着她迷离扑朔的眼睛,路泊汀又好心的替她整理好帽檐和衣领,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只是简单的吻而已,”手指轻刮她的鼻子,“别多想啊宝宝。”
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温声红着脸转身要走,又被他拽住,解下戴了很久的平安扣套在她的脖子上,是很小的时候,温声还没回路家,姚女士专门给他求的。
“干嘛给我啊?”温声想重新取下来,总觉得他就这样给自己不太吉利。
路泊汀按住她的手,弯下腰黑眸睟明幽邃:“我想你平平安安的。”
温声手里微微摩挲那块黑色的花纹玉石,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低头轻声道:“我也想你平平安安。”
他站直又恢复一副不在意的调笑:“你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伸手捏她的脸,“走吧,今晚上山的人挺多,再晚就没位置了。”
温声还站在原地,他走到沙发旁背起她的书包又去床头拿了手机,过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她脚步一顿。
路泊汀只好停下,俯身两人对视,他收起玩世不恭:“我答应你,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好不好。”
不想她胡思乱想,他拎起她的衣服后领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先带你去买点零食。”
开车到山顶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两人随意挑了一处平缓空旷的位置,温声怀里抱了一堆路泊汀给她买的零食,她撕开一包薯片边吃边看他搭摄影器材,渭元镇处于南北交界,北方接连浩茫无际的沙漠,南方是烟波浩淼的湖泊,夜晚空气寒湿星月皎洁,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一片浩瀚星空,四周是闹嚷的人群,她收起零食袋跑到他面前:“有需要我做的吗?”
路泊汀安装好云台和赤道仪,又调整了三脚架的方向,牵着她走到望远镜面前:“看一下能不能看到木星?”
温声弯腰趴在望远镜前,镜头里有一颗缓慢前行的蒙沌星球,仔细看能看清星球表面浮宕的大气风暴和红色的飓风眼,两级泛着深蓝色的极光,它的上空有一个小黑点,是随行的木卫二投下的黑影。
“哇好神奇!”温声睁大眼睛使劲幌他的手,笑颜纯情稚漫。
路泊汀笑着掏出手机打开星测软件对准夜空,又变换了镜头方向:“再看看火星旁边的御夫座。”
温声这下直接跪在地上眼睛扒紧镜头,有一颗比刚才的木星稍小的橘红色星球,球面有几处暗色凹陷的气流在急骤飏动,它的周围也有两颗伴随的卫星,在冥暗的太空里相须而行,有一种巨大的茕离空寂感,视线上移,有一团微小但色彩绚丽斑斓的橙色回旋状星云,周围有烟尘似的迷雾气体氤散在星云附近,中间有五颗异常明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