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带着酒香味的热气拂在耳旁,吹在脖侧。

“这叫暗度陈仓,好些人家偷情,也是这样的”

丁弃:“!!!”

他逃也似的离开,生怕再待下去,男人还不知道要说出些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来。

天一亮,丁弃就离开了将军府。

他东西本就不多,隻带了些换洗衣服就去了新宅子。

宅子有人打理,跟新的一样,里面景观别致,一步一景,曲水流觞,颇有情调,一看就是出自徐知忌之手,丁弃挑了个开阔的院子住下,又整理出一间会客厅,和议事厅来。

待收拾停当,已是午后时分。

他叫了魏铭,“随我去护城军那看看!”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

护城军,专职负责京中的戍卫,从夜间巡逻,到各个城门口的把守,再到白日巡查,总之皇宫之外的整个京城的巡防任务都归护城军管。

护城军的统领苏猛刚过而立之年,体型壮硕,行动间自带几分威严,他掌管护城军数年,在军中颇有威信,听到手下的人来报说镇远将军丁弃来了,他故意拖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匆匆赶到了会客厅。

“近来京中有些不安稳,有事来迟,还望大将军海涵。”

男人龙行虎步而来,见面就拱手致歉,面上带着笑意。丁弃不喜欢假客套,等苏猛入座,便单刀直入,“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接管护城军,还请苏统领将护城军的人员军册以及日常各类的文书往来一并送过来。”

苏猛愣了一下,他在京中多年,京中之人行事喜弯弯绕绕,突然这么直接明了的说话,他一时间还没能适应,隻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原该不等大将军上门就将一应文书资料送去的,隻这些日子因着先帝丧期,京中多了好些陌生面孔,实在是忙的脚跟不沾地,腾不出手来,以至于前几日还得麻烦大将军您亲自下场维护京中治安。”

他说的是乐坊一事。

“苏统领掌管偌大京城的治安,实在辛苦。”丁弃看了一眼魏铭,“一会儿你带着咱们的人将文书册子搬回府里。”

苏猛见丁弃年轻气盛,行事不按套路出牌,四下看了看。

丁弃沉声道:“这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苏统领有话不妨直说。”

苏猛轻咳了两声。

“大将军多年来为国镇守北地,实在是劳苦功高,我虚长将军几岁,便托大自称一声大哥。丁老弟,老哥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里是京城,不是边地,京城的水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深,倘或一步行差踏错,那可就是”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丁弃面色未改,“多谢苏统领提醒,可不管在边地,还是在京城,丁某隻记得一样,那就是忠君爱国。皇上既然将京中防卫交给我,我就必须要干好这份差事。”

苏猛:“???”

到底是真的油盐不进,还是听不懂人话。

他半倚在座椅上,一隻手随意的搭着扶手,“哎呦,真是不巧了,前几日书房里走水,许多文书册子都被烧毁了,若是调了人手整理,只怕一时也理不出来,烦请大将军宽限些时日,等整理完毕,苏某亲自送到府上。”

话说到这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丁弃起身告辞,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猛。

出了门魏铭就抱怨了起来,“什么东西,给咱们提鞋都不配,我呸!”他啐了一口,嘴里骂开了,军中之人粗犷,等出了护城军的大门,他都把苏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我看他那贱样,就是找打。”

要不是丁弃提前交代过不许动手,他早就衝上去把人给揍一顿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丁弃拧着眉头,“住嘴。”接管的事情不会顺利是他预料之中的事,“若是再管不住你的性子,就滚回边地去。”

在护城军吃了闭门羹,丁弃又直接去了禁军处。

禁军隻负责皇宫守卫。

统领赵斌是个极为圆滑之人,一双三角眼,配着一张马脸,他倒是比苏猛会来事,似乎知道丁弃要来,早已亲自在门口迎着了。

“一早就听过大将军的威名,现下有大将军来接管禁军,兄弟们也可稍稍放心了,您是不知道啊,我虚担着禁军统领的名衔,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个主子不高兴,我这人头就不保了。”

“大将军年少有为,想来在您的带领下,兄弟们定会步步高升的。”

他二七十八的年,还长丁弃好几岁,一路上点头哈腰,极为殷勤谄媚,屋子里早已晾好了茶水,他亲自给丁弃倒了一杯茶。

不等丁弃发话,便将一应的人员名册并文书送了过来。

“大将军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来问我,以后还要仰仗大将军您多提携照顾了。”

丁弃朝着他拱了拱手。

“好说!”

离开禁军处,魏铭哼唧了一声,“这个赵斌倒是个有眼色的。”

丁弃扯了扯嘴角。

能在京中立足的,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是守卫皇宫的人呢,那可是关乎皇上性命的重要职位,寻常人哪里能够得上这个位子。

只是他初回京城,消息闭塞,人情关系更是两眼一抹黑。

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