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宴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附近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警铃声,头顶直升机回旋的风声越来越近,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尖锐冷厉,他往记录仪里林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男人带着林砚徒步走了很久。
直到在另一处无人的路边,偏僻的路途十分难走,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那儿。
那人从车上找了一根绳子,将林砚的手捆在了后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绕到前方拨了一个电话,他也不避讳林砚,就当着他的面说:“我已经抓到他了,你说了会帮我的。”
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道:“去机场的路已经被封了,反应真快。”
“出不去了?”
“看起来他一定对他们很重要。”那人说,“我给你一个位置,去那儿躲一躲吧,或者,你可以考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被抓了也死的不冤。”
“……”
林砚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
本着对声音的职业敏感,他好像是……
林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现在那人已经放下了枪。
青年将重心放在身后,试着用双手挣开绳索,但那绳子绑的很紧,他皮肉又细嫩,被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他现在的位置靠在面包车边上,如果林砚没记错的话,再往右边有一个破损的车杆,也许可以弄开这绳索。
那边的人正在和对方发生了争论,他得到了一些喘息时间。
然而没过多久,那人就挂了电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末了去面包车后面鼓捣了一圈,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水杯:“喝下去,我就不对你做什么。”
林砚停止了暗地里的动作,他下意识有些紧张,看着面前浑浊的水杯岔开话题:“和你合作的是谁?”
那人摇了摇头,不肯说。
林砚从没有见过这张脸,落拓的络腮胡布满了整张脸,几乎看不到五官。
不能说么。
林砚现在只想多花费一些时间,他这次放缓了语调:“想要我喝也不是不行,你告诉我,那你是怎么确定我会经过那边的?”
这次那人动了。
他往林砚面前走了几步:“我不确定你会经过,但车场的工作人员会告诉那个跟你飙车的人这儿有多好玩,他带你来这边的可能性很大。”
能回答就是一种进步。
林砚刚想再说一些什么,那人却不耐烦了,他把水杯放到一边:“不想喝的话就不要喝了,直接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