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池恩阳指着谭怒斥:“尊师重道,你哪里尊师重道了?违抗师命,残害师弟,你好大的胆子。”
在这喋喋不休不带重复的斥责声中,谭青难得的走了一下神:掌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他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膝盖,心想也不能够,他对掌门可谓是言听计从,从不敢反抗的,根本不存在哪里得罪过他的地方。
在他思考的当口,谭青感觉身后又轻微的响动,似乎是谁跪在了地上。他不禁扭过头去:
他的身后,那高耸如云的八根柱子的最远处,偏偏目光所及能够看到的地方,远远的跪着一个一身白衣犹如奔丧的身影。
头颅人错似得低垂着,背却挺着极为直,谭青感觉哪怕是他此时并无真气的护体,只能跪在八柱阵之外,但是掌门若是将他所有收藏的竹简摔在他的身上,那背也弯不下去。
所以……他来干嘛,来告状的?
不应该吧,身为堂堂男主,会采取这样的方式?谭青还没弄清楚宿镇的来意,就又被掌门霹雳啪啦骂了一顿:
“闭关五年,修为丝毫没有长进,坏心眼倒是一个比一个多,竟然还为了一个外门弟子残害起同门师弟!”
池恩阳自然也看到远远跪着的宿镇:“一个月还没到,他甚至连我面前都无法走到,谭青!你究竟是否嫉妒师弟天资,才将他残害至此。”
“掌门明鉴。”这罪责谭青如何担当的起:“是弟子监督不善,才致使师弟修炼出了差错降了修为。但掌门所说嫉妒师弟天资故而残害师弟,谭青实在是担当不起。”
谭青说完,也学着宿镇那样挺直了腰背,仅仅低垂头颅表示谦恭,察觉到掌门的视线在自己的头顶逗留,又是长长一跪:“弟子愚钝,实在是难担此大任,宿镇师弟天资聪颖,还请掌门亲自……”
谭青的话还未曾说完,池恩阳仿佛就是在跟丢烫手山芋似得,打断了他的话:“身为我凤鸣派的大师兄,竟然连如此担当都没有?三月后就事内门大比,若是宿镇不在前十,我看你这个大师兄就不用当了。”
“就给我自请去外门。”
……三个月?内门大比前十?就这个刚刚引气入体的修为?逗我玩呢?
池恩阳口中的门内大比,完全不同于外门升内门的大比,这可是五百众内门弟子期间的比试,内门弟子最低也是成丹的修为,一百个引气入体也打不过一个成丹初期……
难道他竟然还要开始期待宿镇的主角光环了不成?
他若不在此处,池恩阳还不一定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再者说他还没着手开始陷害,夺他金手指呢,怎么像是被他摆了一道的样子。
纵然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宿镇的表情却是早已练出来的谦恭,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错来。
凤鸣派四面环水,这白渭岛更是,由水中升腾的雾气氤氲,犹如山间的云雾,这让才从辟谷修炼到引气入体的宿镇有些听不清,看不清。
只看到远处殿内的那一抹在帐霞中的白,谭青是个讲究人,纵然是每个人的内门弟子衣服都差不了多少,他也巧妙的在白衣上请绣工最巧的师妹用银丝绣上了阵法,远远望去仿若暗纹流动,却又不损害层层堆叠衣服的清白透彻,道骨仙风。
还有身后背着的九霄琴,走到何处,都是让人一眼就注目的存在。
烟霞裹着日光透过层层被风吹起的幔帐,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