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也会算账,单是承包费这五百元钱还要好说一点,就当作是赌钱赌输了吧。可承包土地之后,要搞养殖就会有投资,而且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如果真的让合同作废,损失就不是一般的大。
也有人家不信这个邪,说任区长不是凡人。来了时间不长,就办成了这样的大事。这样的大官,也不是董海生想怎么揉捏,就能怎么揉捏的。如果自己丧失了这一次送上门来的致富机会,那会是后悔莫及的遗憾事。
说起来,有这样想法的老百姓也不算少。可到了今天早晨,真的去承包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这中间的变化,当然是另有原因。因为出面进行撺掇,让老百姓不要参加承包的人,不仅仅是董海生这一方的人。
这一次掀起的风浪,不但有董家的人在卖力地到处游说,就连顾瘸子家的人也出了场。有人作出了保证,只要董海生能够重掌权力,已经关入监狱的顾瘸子也就能脱罪。这样的好事,顾家的人哪能不卖力。
‘灞桥三害’有了两害都出了手,作为三害之一的施瞎子也不会置身事外。从心理上来说,施瞎子对于任笑天有着一种畏之如虎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伏击任笑天的时候,连个面都没有露上一下,就带着手下逃避了开去。
因为怕,他不敢与任笑天正面为敌。也正是因为害怕,他才更希望能早点把任笑天给赶离灞桥镇。只要有这么一个恶神蹲在这灞桥镇,自己就不要再想过以前那种快乐逍遥的生活。
如果说这些原因还不足以让施瞎子铤而走险的话,经济利益也就成为一支最为重要的筹码。在施瞎子原来的打算中,是想把卢大海和那些乡亲们养的鸡、种的瓜都抓在手中,由自己来主掌收购销售。想定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让这帮只知道出死力气的老百姓,为自己的发财大业打工赚钱。
谁曾料想,那个设在市区的什么东方公司,却早早的就把这事给放在了心上。从开始进行技术培训的时候,就和那些农民签订合同,把种子、肥料、饲料、农药和产品外销都抓在了手中。这让施瞎子空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却无计可施。
放在以前,施瞎子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个字,‘打’字上前。不管是设在市区的公司老板,还是在本地当销售经理的顾之彤,都可以让手下的人用武力来制服。
只是现在不行,有了任笑天在这儿坐镇,再借施瞎子几个胆,他也不敢使出这一招来。真要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也和顾瘸子一个样,进了大牢一起做起了狱友嘞。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自己得不到,这种事儿让施瞎子如同猫爪子在挠自己的心一样,痒痒得没法说。想要出手却又不敢,不出手却又欲望难填,这让人可怎么活呢?
就在这时候,董老大那边传出了消息,说是弟兄三个要联手行动,不让姓任的把滩涂承包搞成功。只要任笑天手中没有钱,那就等着破产滚蛋。到了那时,弟兄三人再来分享滩涂开发的红利。
听到这样的消息,施瞎子哪能不动。不但是动了,而且是大动特动。他把自己的家人和手下都动员了起来。他们和顾家的人联起手来,能说服的就进行劝说。不听招呼的人,那就是‘打’字上前,让这些不听话的老百姓好好知道一点利害。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真正说起来被打伤的老百姓也不算多,也就是那么十几户人家。问题出在有心人的宣传上,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让许多本来想要承包的老百姓,都乖乖地缩了回去。
“能让机关干部都退了出来,不敢参加承包滩涂的活动。在这中间,有一个人也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说到这儿,郁文远抓起任笑天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听说另外还有人卷入了眼前的捣乱活动,本来正在埋首消化郁文远带来消息的任笑天,那浓黑的眉毛也一下子拧得很紧。噢,有点意思喽。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看来这一次的滩涂发包,是把所有的牛鬼蛇神都给惹了出来。
“快说,让我看看是哪一个王八蛋在从中搞鬼。”这时也从现场赶了回来的胡老二,急不可耐的开了口。
难怪他会这么着急,好端端一件造福于民的工程,到了就要成功的关键时刻,却遭到邪恶小人的半途阻击,这不是气人的事情吗?如果这人站在跟前,说不定他会让对方好好地挨上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