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笑道:“姐夫,这话你就说错了吧。大钱没有,小钱也没有吗?我们可以把投资额分成一千万股,每股只有六到八元钱。你说,买个十到八股的钱,你也能说没有吗?”
“呵呵。那倒也不至于这么穷。”阮栋翰打了‘呵呵’之后,又不解的问道:“这样做,收效也不会很大。就这么一点小钱,能有什么用处吗?”
“你是知识分子,集腋成裘的道理,不会不明白吧?”任笑天解释说:“即使钱不会很多,但也能吸引工人当家作主的积极性。有他们的股份,也就意味着他们也是工厂的老板。”
“哪怕每个人只有十股,全厂工人就是三万股。看起来不多,所产生的积极意义是无可限量的。到了市长、书记那儿,话也要好说一点。这是大义,大义所在,有许多事情就可以放宽。我告诉你,说不定还能少用好多钱哩。”任笑天说得很有信心。
他继续补充说:“工人吸收资金不能到位,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们还可以向全社会吸纳资金。你不是也说了嘛,只要加强管理,生产适销对路的产品,肯定是能赚大钱。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动员所有的亲戚朋友参加嘛。有财大家发,我也会让我的弟兄们都来参加投资的。”
“嗯,是有道理。如果我当市长,也希望是能把工厂交给工人自己当家作主。最直接的好处,就是不会只顾倒卖工厂的资产,而不顾工人的死活。”阮栋翰倒也能赞同。
任玉兰也插嘴说:“是呀,小天说得对。真的闹出事来,还是他们当领导的麻烦。”“其他都好说,就是缺口太大了一点。小天,你的朋友真的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吗?”阮栋翰还是有点信心不足。
“姐姐,姐夫,你们看我象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吗?”任笑天反问道。看到任笑天如此有信心,阮栋翰不由得也童心大发,幽默地接上了一句:“唔,我看有点象。”
这话说出以后,任笑天和任玉兰这一对姐弟先是一楞,再看到阮栋翰那得意的神情,才知道是上了阮栋翰这个老实人的一个大当。任玉兰轻‘淬’了自己老公一口,笑骂道:“老公,长进不小哇。这才几天时间,你这么一根老木头,也会学着说俏皮话啦。”
对于老婆的笑骂,阮栋翰只是‘嘿嘿’地傻笑着。笑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天,我们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纸上谈兵的多。我看呀,你最好还是到工厂里去走上一走,也有个实际感受,免得误了大事。”
“对,小天,你姐夫说得在理。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不能只听你姐夫说话,还是要到厂子里去转上一转比较妥当。”任玉兰也极力赞同丈夫的意见,催促任笑天到农机厂去进行实际考察再做决策。
对姐姐、姐夫的想法,任笑天还是能够明白的。因为收购工厂的事情太大,所运用的资金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想象的数额。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其实,不要任玉兰夫妇如此催促,任笑天也会要到工厂实际勘查一番。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自己本身不懂行,加上数额过大,更是需要谨慎再谨慎地做事才行。如果做得好,做得成功,也许就会在老特务所说的寻根之路上跨出了一大步。
“行,姐姐,姐夫,我全听你们的,现在就去。早点弄清情况,也好早点拿定主张。”任笑天当即拍板说。他可没有想得到,就是自己这么一时兴起,会碰上了一个想不到的人。
任笑天在阮栋翰的陪同下,乘着工厂停产的机会到厂子里转悠了一大圈。看到不少车间都已经长了青草的情景,任笑天感慨地说:“这就是大锅饭造成的恶果。如果这是私营企业,谁会忍心把这么一个大的企业荒废在这儿!”
“是呀,当厂长的只管捞钞票,至于损失不损失的事情与他们自身利益没有关系,当然不会心疼。如果解决了贪婪的问题,工厂也就有了出路。”阮栋翰也应声而答。
任笑天摇摇头说:“姐夫,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和文科长做了探讨。恐怕除了解决腐败以外,还要解决经营思维的理念问题,要有市场经济意识才行。先要跟着市场跑,市场需要什么,就生产什么。什么产品有利润,就生产什么。这样下去,工厂才会有活路。”
任笑天谈得兴起,也就滔滔不绝地谈起了自己的想法。谁能想得到,隔墙有耳,就在他高谈阔论时,身后竟然站了几个人,在静悄悄地当起了旁听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