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在一旁存在感全无,闻言就小心开口,道:“几位商议国家大事,小人不敢杵在一旁,请太子爷,国公爷和侯爷恩准,许我先退下罢!”
然而李治只是温和瞧了他一眼,就轻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想来这位就是新丰候说过的王康公子吧?我素闻你机变百出,在京中也有广大的人脉,见识在我之上,就请你也帮忙出出主意才好!”
他这么客气,王康反而不好意思,只得诺诺坐下,就听纪颜笑道:“以茶会友,在我这儿就没有许多规矩约束。殿下既然开口,纪某也就觍颜,冒昧问一句殿下遇上了什么麻烦,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李治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本不该宣之于口,又不是我能置喙,然而父皇命我监国,朝臣的奏疏摆在我的面前,若是执意不理,只怕难以服众,可要是拿上朝堂,又有些家丑外扬的意思……”
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直听得王康冷汗直冒,生怕听见什么要命的秘密;纪颜则是疑窦顿生,想偏了方向,心道这小子总不能傻到这种程度,要把自己的私事翻出来说?
只有尉迟敬德这会儿智商爆表,抢在纪颜问出不该问的话之前,冷笑一声,道:“你是说高阳那丫头?”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李治是因为不用亲口说出姐姐的名讳,纪颜则是庆幸此事与宫闱无关,至于王康,更是放松得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就是高阳公主的事情,在京中人尽皆知,上至朝臣百官,下至寻常百姓,都晓得她那点儿破事,原不是什么秘密。
人都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用在李世民的身上,就再合适不过。他育有十几个皇女,每一个性格都有不同,其中既有长乐公主那样的贤惠典范,也有长襄那样的忠孝女儿,却也还有高阳公主这一位离经叛道,败坏皇室门风的奇女子,叫他头疼,不晓得如何处置。
高阳公主自幼深得李世民的宠爱,所得皇恩几乎能与长孙皇后的嫡出女儿分庭抗礼,比起长乐长襄来不遑多让,自幼性情骄纵,为所欲为,嫁给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之后依旧不知收敛,与房遗爱同床异梦,在外面多有些流言蜚语,风流韵事比一般的登徒浪子还多,老百姓茶余饭后,时常议论她的私生活,每每讲到龌龊处,比压箱底的绘卷抄本还撩动人心。
李治如今为难的,就是朝臣里有人与房玄龄有仇,将此事写做奏疏,上奏朝廷,要求朝廷彻查,平息民间议论,借此恶心房玄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