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瓷瓶落入纪颜手中,奎师那都这就像被定住一样,伸出去的手再也不敢向前,众目睽睽下又不好收回来,一时间尴尬僵在原地,陷入进退两难。
纪颜一开始就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信这洋道士有什么神通妙法,只瞧他敢伸手进化尸水,就晓得他一定有对应的解药,早就盯着他的举动,这便拿住了他的破绽。
这小瓷瓶中装的,自然是中和地上剧毒化尸水的解药,没有这个东西,奎师那都以血肉之躯,绝不可能伸手进化尸水中,这才顺势直起了身子,伸手朝向纪颜,道:“是我疏忽了,多谢侯爷赐还。”
纪颜却不理他,只将目光集中在那小瓷瓶上,叹道:“中原虽是瓷器之乡,你西域也有些奇方妙法,我瞧这瓷瓶工艺不俗,就请大师借我多看两眼。你放心,我不要你的,你先看那黑袍就是。”
奎师那都脸色刷白,这就摇头道:“不必看了,侯爷上了那狐仙的当!那狐仙已经有三百年道行,幻化出三条尾巴,侯爷武功盖世,不过是斩断了其中一条,化作这淌血水……这也不怪侯爷,实在是山野仙家狡猾,就是得到的高人,也经常被它们戏弄。”
这一番话,完全符合老百姓们对狐仙的理解和幻想,当即就使得众人深信不疑,这便引起了一阵骚乱。原本他们以为,纪颜帮忙除去了狐仙,却不料狐仙依旧还在,就叫他们在失望之余,还透着一股子惊恐,毕竟之前串闲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说了诋毁狐仙的话语。
纪颜却是毫不在意,只把玩着那小瓷瓶冷笑道:“那么依大师说来,那狐仙还在太原城中了?本候能杀它一次,就能杀它第二次,第三次!管它有多大的本事,都逃不出本候的手掌心!你自拘它来,瞧本候杀他!”
奎师那都闻言不住摇头,叹道:“我修为不济,只能靠法事驱逐狐仙,侯爷得罪了它,还请自求多福吧!”
说着话,他便叹气转身离开,连纪颜手中的瓷瓶都不要了,这就迈步朝外走去。
太原刺史虽然没有主见,却也知道得失,闻言就连忙追上去,不住道:“大师,大师救命!新丰候乃是皇上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要是在太原地界内有个什么闪失,我这官帽就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大师!请大师救一救侯爷,保全他的性命吧!”
纪颜闻言冷笑,道:“凭刺史这一句话,你的命算是保住了。我不怕什么狐狸刺猬,要来寻仇我一应恭候就是!你还是想办法保住自己,保住全城百姓罢!城中只要再有一人,因什么狐仙而死,我便要调来太原境内所有的府兵,将你这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它出来!”
一听这话,奎师那都就微微一震,这才道:“赵刺史放心,狐仙被新丰候伤了一尾,损了元气,短时间内不会再作祟。只待我做完法事,再看结果如何!”
他这话虽是对太原刺史说,纪颜却听得清清楚楚,这才冷笑一声,眼瞧着他俩迈步出了院子,将看热闹的老百姓驱散,自顾回到听雨阁前,领着衙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