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军正忙着整顿营盘,闻听这消息也是一个个暴怒不已,其中以尉迟敬德最甚,老国公挥手就劈碎了面前的案几,骂道:“他娘的,这些蛮子都是墙头草哩!必是那渊盖苏文威逼利诱,引得他们反戈背叛,却不知陛下天威浩荡,渊盖苏文都没几日活头了!呸!蠢钝!”
其余几人听他骂的痛快,纷纷出言应和,就只有一众文官和纪颜还算冷静,就听他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好在天意难违,咱们早早得到了消息,还有回转的余地。照报信的兵丁说,援军至少要一日之后才会抵达,咱们好生准备,好好欢迎他们便是。”
其实众人还有心情骂,就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始终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事到临头还是晓得怎么处理。众人破口大骂,原是骂靺羯背叛大唐,对于将领来说,背叛比失败更难以接受,震怒之下,真是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
李世民这会儿也是怒火中烧,这就命人摊开沙盘,勾勒地势,开始排兵布阵,准备给那十五万援军迎头一击,便听长孙无忌道:“敌军十五万,我军只能动用五万,大营不可空虚,杨万春也不可不防。以少胜多倒是不难,就怕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撒了气,尉迟敬德也冷静了下来,平时他脑袋不灵光,打战上却是比谁都聪明,便道:“人家用兵法,讲究人多围人少,我征战许多年,却喜欢人少围人多。只下一个香饵,勾住了那些蛮子的下巴,等他探头来咬,就拦腰给他一下,猛踹他的屁股,打得他哭爹喊娘!”
他这话又是粗俗,又是抽象,但是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才听李世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诱敌深入,攻其不备,只要打乱了他们的阵脚,十五万散兵游勇便不足为虑。只是这诱饵不能太小,能用的兵力也不多,要想一击而中,就要用精兵里的精兵!”
这会儿纪颜站了出来,道:“启奏陛下,我手下并无精兵,却又数百善于突袭的猛士,虽不能斩杀多少敌人,却能作为奇兵,扰乱对方的阵脚!臣请命,领兵出征!”
李世民抬头看他,似是有些纠结,始终他是长襄的丈夫,皇帝可不想女儿做了寡妇,故而数月来若干大战,纪颜都是负责攻城兵器,不曾直面敌人,免去了不少危险。
尉迟敬德见状,就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陛下!不可小瞧了这小子哩!他这一身功夫,保命绰绰有余,手下那些混小子,个个也有些绝活,不会给陛下丢脸!娃娃多见点血,才长得大哩!让他去,让他去!”
这就叫李世民无奈,想了想也就点头,笑道:“朕倒是忘了,新丰候是敬德与叔宝的爱徒哩!好,既然小辈都出头了,朕也活动活动筋骨,御驾亲征,可不是坐在营里瞧你们卖命!”
众人闻言,悚然一惊,然而转念一想,也就放弃了劝说,便是李世民本身武艺过人,打仗的经验比谁都丰富。此番唐军提前得到消息,占据天时地利,请出这位大唐名将来,应该也没有大碍。
就听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既然陛下出马,老臣也得尽忠了。高句丽的援军盯着几位大将,绝想不到陛下天子、老臣文官、新丰候一个小子领兵埋伏,自然不会有戒心,反倒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