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也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实在不愿意率兵打战,也觉得无奈,便叹道:“帮你练兵倒是不难,只是此番征战高句丽,我是实在不愿搀和。如果陛下有命,我自然不敢推辞,若是陛下不让我去,我也不会主动请战。人老了,就像过点安稳日子,功名利禄什么的,其实都是身外之物。”
这一番话叫尉迟宝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摇了摇头,道:“罢了,到时候由不得你哩!你这家伙,讨了老婆,把力气都用在床上了,愈发胆小!我明天就把人送来,你帮我好好训训,到时候功劳分你一半,就显出我仗义来了!”
说着话,尉迟宝林就摇着头往外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纪颜瞧他这样,也不跟他纠缠,始终是理念不同,就没有争执的必要。
只是听他说“功劳分一半”,纪颜心里忽然有了些触动,一时喊道:“小傻、啊不,宝林,留步!”
尉迟宝林站定,坏笑着转过身来,道:“怎么,你改主意了?嘿嘿,太迟了!现在你得求我,我才肯带你去打战了!”
纪颜骂他一声,这就正色道:“我是想起秦伯伯的小儿子,那个叫作……秦怀道的,既然要建功立业,何不把他给带上,才全了你们两家长辈的情义,成就一番佳话哩!”
他想起秦怀道,就是想起了秦琼,想到尉迟敬德有福气,自己还能回报他,秦琼却是走的早,那个小儿子在宫中当禁卫,只怕也没有什么出路,才有意让尉迟敬德与他并肩作战,大半年的时间能教会他不少行军打仗的道理。
然而尉迟宝林却是犹豫半天,才叹道:“你不说那小子,我也不想提起。他在宫中做了两年禁军,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陛下,说是外放他出去做官,实际是不想瞧见他在宫里当差,这会儿不知被外放去了何处,我打听过,没有消息。”
纪颜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才叹道:“我晓得了,定是那一日秦伯伯榻前,他因泪流不止,当着陛下的面逃出,想来是触犯了陛下的忌讳,让陛下觉得他不孝吧……他非嫡子,本身不能继承爵位,如今外放,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回京的机会了!”
尉迟宝林点点头,道:“你也别担心,秦伯伯儿女多得很,那小子也是命中注定,没有法子。”
话虽如此,纪颜还是觉得十分可惜,便是他瞧着秦怀道很有骨气,又懂得努力,却没有出头的路子,还错过了立功的机会,就令人觉得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