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四皇子是不是白白胖胖的,嘴馋喜欢吃东西,十四五岁的模样?”
说在外地的家里有铜矿,纪颜光记得铜钱是铜矿提纯冶炼的,没有往深里想。
现在细细一想,其实刚才那个小胖子偷奸耍滑,已经告诉了自己他的身份,唐代的铜矿都是国有的,也就是李世民所有的,谁敢私自占有铜矿,那就是砍头的死罪啊!
他口中那处外地,恐怕也是他的封地,是当今皇帝陛下赏赐给他的,这还不能说明他的身份?
尉迟宝林点了点头:“真是他啊!他来干什么?”
纪颜不作答了,对啊,李泰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一个皇子,没有带任何侍卫,进来之后也没有表明身份,好像是来试探他的?除了那本名册以外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能给他的。
没想到还真让崔护说对了,这本名册果然和夺嫡有关系,要不然以一个皇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微服私访来他这个小破店?
没想到白白胖胖,面相和善的李泰,居然也会骗人?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崔护也惊讶道:“我刚才还有点奇怪,谁会随手拿出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来顶饭钱,心里猜测这个人非富即贵,没想到这个小胖子就是四皇子李泰!他刚才没有问你要名册吗?”
纪颜摇了摇头:“没有,怕是来试探的吧。毕竟外面三方人马都在,他就算能带走名册,恐怕也有人在黑暗中会拼着杀头的危险把那名册抢走吧。”
纪颜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难得人这么齐,喝酒喝酒!”
尉迟宝林献宝似的从门外马车上拿下来一坛酒,小心翼翼的倒出三碗来,纪颜喝了点尉迟宝林带来的酒,以为是什么珍藏,差点吐出去,这是什么鬼?
偏偏崔护喝了一口,却像捡到宝一般,感慨道:“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口感丰满醇厚,这酒有年头了吧?”
可能崔护难得夸奖尉迟宝林一次,尉迟宝林嘿嘿一笑得意道:“那可不,十来年前俺爹偷偷弄的御赐酒埋在地窖里的,这不是过年吗,我可是冒着被他打断一条腿的危险挖出来的,就为了给你们尝尝,不错吧。”
崔护连声点头称赞,说是今年留在这里算是留对了,居然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纪颜看了看被子里的酒,浅绿色的,还有点恶心的浑浊,显然没有经过提纯蒸馏,度数也低,这也能叫好酒?要是喝过后世的五粮液什么的,你们舌头还不香掉下来。
不过今天大家兴致高昂,纪颜就不打算扫大家的兴了,不过却因此发现了一条赚钱的好营生。
几人喝了一坛酒,崔护、尉迟宝林、翠娘、夏洛。马东没都起哄,想让纪颜讲那个许仙的故事,纪颜心情不错,从炭盆旁拿起一块方正的木头来当做讲评书用的醒木,轻轻一拍:“话说白娘子喝了那雄黄酒之后,一阵白烟四起,只见那白烟之中探出一颗巨大的白蛇蛇头吐着红信来,吓得那道士是屁股尿流……”
雪夜,大雪纷飞,那白乎乎的小胖子其实一打纪颜的店里出来,就有一个內侍打扮模样的人就撑开了大大的纸伞,一边用自己的斗篷替小胖子挡风,招呼远处的马车过来。
小胖子,其实也就是李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气在寒冬里瞬间凝结成了白雾:“本皇子好久没有走动了,今天想走一截路。”
“喏!”內侍点了点头,就弯着腰跟着李泰,但是身形始终错李泰一步,以示尊敬。
李泰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白雪,也不知道再想什么,直到走到了街角,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內侍:“现在长安的每户家人都很有钱吗?”
內侍弯着腰苦笑:“人分三六九等,像皇子这样天命所授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其实还是过着艰辛普通的日子。”
李泰回过头来指了指纪颜挂着红灯楼的贡生羊汤店:“为什么我进去之后,丝毫感觉不到艰辛呢,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那种幸福的笑容,都在载歌载舞,欢声笑语。还有那个青衫书生,我变相的送给他,一颗我能拿得出来的最大的夜明珠,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还给我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內侍心说,这还能是为什么呢?那么大颗夜明珠都不收,怕是脑子有病?
內侍笑道:“这些读书人自视清高,怕是嘴上说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其实心里早已经想要的紧了。”
李泰摇了摇头,看着路边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突然笑了出来:“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青衫书生恐怕是能决定这把棋局的人,很有趣,有机会我还要来。对,下次带钱来!”
內侍也不知道李泰话里的意思,也不敢擅自揣摩,点头称是,见李泰没有超前继续漫步的意思了,怕是这个小祖宗冻着了,招呼藏在街角的马车过来,马车带着李泰走了,在雪地里留下一了一行深深的车辙印。
到了第二天,大天老亮,纪颜醒了,那酒虽然度数低,但是架不住尉迟宝林拉了十来坛子,结果毫无意外的喝多了,结果双手左右一摸,床上除了他还躺了两个人!而且根据体态来看,两个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