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史婉婷”的事情,让他重新翻出了对这些诡谲之人的记忆,他也不会把秦系当局重病的事与降头师联想到一起,从而升起警惕心。
而且昨天晚上“史婉婷”出事,今天一早史劲松就携女入京,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说不定真如晏少虞所说,“史婉婷”的死亡和复活都只是降头师的手段,若是能顺藤摸瓜,说不定还真能找出背后之人,当年的降头之乱决不能再发生了。
如今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一心为人民为国家的晏狩之和纪青虽然倒下了,但他还在,总不好在他们出来后,看到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吧?
所以,他一定要阻止降头师祸乱,还天地,国家一片清明!
不过,降头师手段诡谲,隐藏能力也远非常人可比,遇到这样的人,普通人还真的只能望而兴叹,如今乍然听到顾月淮能对付,他心中的激切不言而喻。
顾月淮语气镇定,说道:“徐叔,我确实能对付降头师,但很抱歉,具体的方法我没办法说,不过这件事少虞是知道的,有我在,完成任务的成功率也更高些。”
“更何况,我是军医,离开部队前往京城为秦系当局诊治,不是更名正言顺?”
她说的十分自然,也并不准备偷偷摸摸的去,此番要真能成事,便是大功劳!
晏少虞长眉紧蹙,看顾月淮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他并不希望她卷入到京城是非中,更何况降头师的手段看不见摸不着,涉及秦系当局,背后之人一定不好对付,万一着了道治愈之力又没办法解决怎么办?
京城的麻烦与她并没有关系,他并不希望嫁给她后,反而令她没有平静的日子。
徐川谷沉默片刻,颔首道:“好!这次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迟疑了一瞬,又道:“其实让你们执行此次的任务,还有一个原因。秦系当局病重的事事关重大,一旦他身死,京城局势将发生巨大变故,届时,姜系将一家独大,想要将你父母救出来,就越发难上加难,你们能明白吗?”
他虽然是中立姿态,但真要说起来,相对还是和秦系亲近些,秦系当局当年也是与他们一起拿过枪杆子的战友,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姜系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秦系败落,姜系必定乘势而起,到时候苦的还是老百姓,身在局中,还是想要尽可能把结果推向好的一方。
而且也正如他所说,晏狩之夫妇当初被捕入狱,从头到尾都是姜系的阴谋,纪然在其中也不过是充当了一个重要棋子的身份,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姜系。
不管是为了晏狩之夫妇,还是为了老百姓,秦系当局都不能出事。
晏少虞神色微敛,许久之后,他道:“徐叔放心。”
顾月淮轻舒一口气,看样子她是能跟着同行去京城了。
倒不是她一身反骨,只是降头师的确不好对付。
晏少虞纵然有本事,可面对降头师并没有足以应对的手段,除非搞暗杀那一套,可是,能让姜系如此看重,降头师身边又怎么可能没人保护?
她的治愈之力是降头师的克星,倘若秦系当局重病真是降头师搞的鬼,那此番操作说不定能博得秦系好感,这对于晏家来说大有好处。
况且她没记错的话,“史婉婷”现在也在京城,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怎么能错过?
三人又商议了一下任务细节,带多少人,怎么行动,怎么调查等等,直到夜色渐浓,顾月淮和晏少虞才离开徐川谷的住处,往家属院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晏少虞都沉默不语,像是在生闷气,气氛显得很沉郁。
顾月淮轻叹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刻意把声音放轻,放柔,带了些许娇嗔:“还生气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晏少虞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肩,听了她的话,绷着脸道:“你不知道害怕?”
顾月淮撇撇嘴:“当然知道!但这不妨碍我跟着你,咱们不是说好了共进退?你要去京城,就丢下我?再说了,没有我在你真有信心对付降头师?”
说到后面,她声音也不由带上了些许怨念,忍不住瞪了晏少虞一眼。她敢肯定,要是徐川谷是私底下给他下达任务的,他肯定先斩后奏。
晏少虞抿唇不语,只要是人,就肯定有弱点,他有这个耐心找到这个弱点。
再说,他是准备先调查清楚,再围剿暗杀的,降头师就是再强,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也怕尖刀枪子儿吧?
不过,看顾月淮气呼呼的表情,他把话全都咽了回去,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
顾月淮抬眸看着前方,眼神有些冷:“其实不止是担心你,你知道的,‘史婉婷’在京城,我必须去看看,万一她腾出手来对付我爸我哥他们,那后悔也晚了。”
晏少虞看着她冷漠到平静的面容,揽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他沉声道:“‘史婉婷’的事的确不能拖拉,这次去京城就一并办了。”
顾月淮颔首,两人回了家属院,原本打算早点睡等着明天徐川谷的消息,谁知,刚回到宿舍门口,就看到一个扎着长辫的女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踱着步子。
第543章 启程,京城
顾月淮看着那略眼神的背影,轻唤了声:“小曼?”
女人果然应声转过头来,她胸前垂着两条粗粗的黑辫子,因是新嫁妇,辫子尾巴还绑着红色的头绳,她一看到顾月淮,一双大眼都噌的一下亮了。
“月淮!你可回来了,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她朝两人走了几步,旋即有些拘谨的和晏少虞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顾月淮,质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喏。”张小曼献宝似的把手里端着的瓷碗往顾月淮面前一递。
她垂眸看去,就看到大大的海碗里满满当当的海虾,甲壳呈青色的海鲜瞧着十分新鲜,张牙舞爪的在海碗里伸展触须和钳子,虽然不大,但胜在量多。
顾月淮抬眸看了张小曼一眼,却见她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感激与讨好。
她神色微缓,轻声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送虾子来了?”
张小曼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睫,旋即真诚道:“月淮,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救了我男人,要不是你,我说不定都要当寡妇了。”
顾月淮微讶:“你男人是今天参加海训,被水母蛰了中毒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