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太阳穴,许萱忽然觉得自己不想睡了。蠢,刚才的咖啡喝多了。剩下的一口还在渐渐失去温度的星巴克纸杯里,放在不远处。只好打开电视,随便换台,终于还是在发呆中锁定了。播报的新闻和她没有关系,恐怖袭击局部冲突民主党法案和她也没有关系。我来这里只是想给夫妻双方一点空间,躲躲清静。我也不会见到她,不会。
我终于又回到一个人孑然站在苍茫天地间,风雪漫天也无所谓,心中挂念也无所谓,我就算是像她曾经一样患上某种不知名的心理痼疾也无所谓,人生的一切也不会因为什么就发生什么变化了,未终止已到头,是我的命,
我认命。
见过就好了,见过就好了,足够了。换到mtv台,一首好老好老的歌,bonnieraitt,《ibmakeyouloveme.》bibmakeyoulovemeifyoudon’t,youbmakeyour&feel&hingthatwouldn’t.”
北风愈凛冽,夜色愈深,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少。城市如同时空错乱,一时陷入回忆。马上要到芝加哥的列车上,易铭正在发呆,听着很老的歌,这首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有一句歌词忽然变得走心了,so,ifnotfor&hen,doitforyourself。
ifnotfor&hen,doitforyourself。
上一次见到许萱的时候,易铭感觉自己的心病已经治愈了。当她和许萱说话,她不再觉得紧张局促,不再一直想要求证些什么,甚至不再觉得距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她终于觉得自然。不过是来见一见很久没见的人而已。如今对于和许萱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唯一要把持的就是,不让许萱在近几年内见到钟颖。不过话说也没那个可能,目测看去她也没有时间回去参加校友会。许萱连见她本人的机会,过了这次可能都屈指可数,何况再见一见钟颖。
然而许萱的表现却让她觉得,似乎患病者是她,不是自己了。易铭已经完成了某种求证,看到了她觉得她想看的所有。那就已经彻底的足够了。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看到许萱如旧,那就证明许萱还过着这个女人自以为的幸福生活。
生活在自以为的幸福里,简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快乐,我的记忆会很美好。如果你不是很快乐,那我,
那我。。。
那天是她的眼神让自己心软的吧。只是易铭选择了让许萱自己处理。好像觉得自己重新介入,重新出现她的生活中,不是以回忆里隐藏的遥远的人而是以活生生的不断联系的人,是不合适的,错误的,帮倒忙的。
那是你的心,与我无关。我曾争取,倒也不曾得到,如今又去管什么。
但是现在,易铭似乎发现,许萱就好像越病越重,越陷越深一样。创伤后遗症什么的,如果可以这么胡说的话。是不是我这样做错了?是不是我还是应该拥抱你一下,而不是把你就这么晾在那里?也许只要我给你一个拥抱你就觉得能够释然?
或者你会觉得不论我做什么,其实都是对你的惩罚?